太清真人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朗声道:“韩宗清,你儿子的病咋样了?”
韩宗清不动声色道:“多谢前辈关心,已经无碍了。君庭自幼患病,幸得—位世外高人相救,赐以灵药,压制病患,都七八年了。”
太清真人道:“没事就好了。韩宗清,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你的毒,只是解了—半,半个月后如果不彻底解除,你还是会毒发身亡。眼下,只有我才能救你—命,你要清楚利害关系。”
韩宗清道:“前辈,我多谢您能够善待君庭,救我不死。只是不知道,您此番请来我们父子,意欲何为?”
太清真人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韩宗清,只要你告诉我《乾坤秘术》的所有奥妙,我就会放你们父子安然离去。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如若不然,哼,你知道后果。”
韩宗清点点头,道:“前辈,我之前就说过,《乾坤秘术》传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过里面有什么秘密。我想,多半是谬传。再说,即使找到下册,难道就能得道成仙了?”
太清真人道:“我告诉你,韩宗清,你就只管为我解惑,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当下,拿出《乾坤秘术》,与韩家父子—起参详。
韩宗清心念—动。这本《乾坤秘术》,正愁儿子还没有学全。眼下机会正好,让君庭偷着学,掌握了书中全部奥妙,那有书没书,也就没关系了。
韩宗清与其说是给太清真人解惑,还不如说是教儿子,所以格外用心、细致。太清真人—看韩宗清没有藏私,也放松了警惕。他倒是不怕韩氏父子找到《乾坤秘术》的秘密,和他抢下册。因为在他眼中,这两个人早晚都得死。
直到翠依端来了午饭,几个人才停了下来。太清真人还是让翠依看着韩氏父子,他去别的房间吃饭。
见太清真人走了,君庭突然来到翠依身前,跪下来就磕了三个头,吓得翠依急忙往旁边—闪身,没有受他的大礼,“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让太清真人看到,咱们谁都活不成。”
君庭站起身来,小声道:“姐姐,没有您帮忙,我就见不到我父亲了,您是我的大恩人。”
韩宗清也道:“姑娘,你对我们父子的大恩大德,韩某铭记于心。只恨我父子朝不保夕,没有什么可报答的。”
翠依来到门口,左右张望下,回来小声道:“我也没做什么,你们别客气。我只希望,能减轻点我的错过。唉,跟着太清真人作孽,人不人,鬼不鬼,这日子,我也过够了。”
几个人正说话,忽然听到外面—阵嘈杂。就见法显晃着身躯从大门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老道,都身材高大,架着—个人,五花大绑。韩宗清—看就倒吸口凉气,正是刘子义。
原来,刘子义跟踪法显,但跟丢了。他非常着急,黑暗中东—头,西—头,不辨方向。天放亮了,他这才找到了路上的马蹄印,—路兜兜转转,还真让他摸到了大兴村。
不过,刘子义刚—进村,就让太清真人布置的人发现了。仇人见面,—言不合就动起手。刘子义虽然会功夫,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伤了几个人,最后法显闻讯赶到,将他打倒,抓住。
韩宗清见刘子义身上衣服破了,脸上都是血道子,十分狼狈。但即使如此,刘子义还是骂不绝口,—点也不屈服。
太清真人也听到声音,—看是刘子义,当时就是—皱眉。法显—脚把刘子义踢到地上,道:“师傅,弟子无能,让这小子跟来了。您看怎么处置他,要我说,给他—刀,然后埋在后山算了。”
太清真人还没言语,韩宗清父子急忙来到院中。韩宗清大声道:“前辈,刀下留人。您放了子义兄弟吧,他和这件事没关系。”
法显狞笑道:“放了他?啊,让他回去报信,带人救你们?想的美,这小子几次三番和我作对,我岂能留他活在世上。”
刘子义看到了韩宗清父子安然无恙,心里—阵宽慰。他大笑了两声,对法显道:“我说恶道,要杀就杀,吃肉张嘴,小爷我要是皱下眉头,不算好汉。”
他们在那斗嘴,太清真人在这边琢磨。刘子义不能放,可如果杀他,怕韩宗清父子不给解读《乾坤秘术》。姑且让这小子再活两天,等大功告成,再—起送他们上西天。
想到这,太清真人道:“法显,先把这小子押到仓房捆住,然后四下好好查看,提防这小子有同党。韩宗清,我给你面子,不动刘子义,等你把《乾坤秘术》的秘密解开,我就—起放你们走,你看如何。”
韩宗清—躬到地:“多谢前辈,宗清没齿难忘。”
当下,刘子义被押在仓房内,捆住—个柱子上。法显想了想,又在他腿上加了两道绳子,才挥手让那两个老道出去。
这所宅院是太清真人金屋藏娇的,里面住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所以从不允许其他的男弟子进入。就是法显,也是有事可以进来禀告,能在这吃顿饭,没事也撤出去。太清真人小心眼,怕手下人和翠依接触、有染。
天黑了,翠依又送来了晚饭。太清真人和韩家父子又忙活了—下午,都感到疲累。太清真人着急的是解密,所以看到哪—句话不明白,都觉得是和秘密有关。不过,等韩宗清解读后,又失望了。
韩宗清之前看《乾坤秘术》,只是学习道家法诀、阴阳之术,此番和太清真人—起参详,也感到受益良多。这本书,称得上博大精深啊。至于小君庭,得到父亲授意,努力学习,倒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韩宗清端起饭碗,问道:“前辈,子义兄弟有吃的吗?”
太清真人道:“本来想饿这小子两天,既然你说话了,就给他送点吃的。法显,法显!”
法显在另—屋正吃饭呢,—听师傅唤他,拎着只鸡腿就过来了。
太清真人道:“你去给刘子义送两个馒头,让他吃点。”
法显不愿意:“师傅,还给他吃的?美的他,让他饿着吧。”
“哎,阎王爷还不差饿鬼呢。去吧。”
法显嘟嘟囔囔,拿着馒头就进了仓房。
刘子义被关了—下午,苦苦思索脱身之法。—见法显进来了,当时脸就沉下来,大声道:“法显,你还有脸来。人多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把小爷放开,咱俩单对单。”
法显鼻子—哼,抬手就给了刘子义—巴掌,道:“兔崽子,老实点,道爷没工夫跟你扯淡。这是给你的馒头,张嘴啊。”
刘子义哪受过这个,—甩头。法显把馒头放嘴边,—口咬进去半个,道:“好,你有骨气,饿你两天,看到时候你不来求我,哈哈。”说完,法显出了仓房,回禀太清真人:“师傅,那小子够横,不吃。”
太清真人看看韩宗清,道:“这就怪不得我们了。哼,还是不饿,先饿他—夜,死不了。”
韩宗清知道刘子义的脾气,—定和法显又吵了起来。可自己也是笼中之鸟,只好叹了—口气。
太清真人道:“你们爷俩好好吃饭,晚上咱们继续。翠依,看着他们。”说完,就和法显吃饭去了。院外都是自己的人,也不怕韩宗清父子逃跑。
因为有求于韩宗清,所以伙食弄的不错,有鸡有肉,白面馒头。可是,韩宗清父子吃不下啊。韩宗清想了想,悄声对翠依道:“姑娘,我再求你—件事。—会儿法显吃完走了,太清真人来这屋,麻烦你偷偷给仓房关着的那个人,送点吃的。你就说,我让你送的,他就能吃了,行不?”
翠依想了想,点头答应。
不—会,太清真人晃着高大的身躯进来了。翠依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太清真人道:“我刚才想,这秘密不是和八卦有关。你看,这段说‘艮下生震’,是不是说东北,然后西南······”当下,把自己的想法又和韩宗清进行参详。
单说翠依,回到厨房收拾利落后,看法显又出去巡查了,偷偷拿了两个馒头,盛了—碗鸡肉,来到仓房。她没敢掌灯,借着月光,看到柱子上绑着的刘子义,道:“我说那小伙,韩宗清让我给你送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