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慰着情绪激烈的林珊,乔殊用余光瞥见了坐在他们斜后单人座上的邓昱,他在站台拉住林珊,其实是想再看看邓昱的,毕竟这时的邓昱不认识他,也不会知道他那些肮脏龌龊的秘密。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让他重来一次,以前总听人说,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他们会像游魂一样毫无归属,在世间飘荡。
可他为什么?
他记得海水刺骨的冰冷,口鼻被充斥的腥咸,意识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然后……再次清醒,是在火车上,对面的林珊正盯着泡面发呆。
他试探着唤她,看着她愣愣地反应,和前世一样接着姑父的电话。
只是这一次,她突然开始询问自己的意见,让自己错愕。
首到看见她过于熟练的走向公交站台,一切都有了答案。
在她喊出那句“不可以”的时候,他更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不可以再重新遇见邓昱,故事不可以再开始。
可是,故事不早就开始了吗?
邓昱只不过是个引子。
上一世,他初遇邓昱,就在公交站台。
彼时,毫无方向感的林珊带着他在车站里东穿西穿,好不容易找到站台后,林珊独自去旁边的小卖部买水,自己坐在行李箱上等着她,昏昏欲睡。
那时,他在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是母亲朋友的婚礼,爸妈带着他和林珊一起。
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缓步走向台前,行至舞台左侧,转身看往来时的方向。
五岁的他好奇的问身旁的七岁的林珊,“姐姐,那个大哥哥是干什么的呀?”
“那是伴郎啊可他为什么哭呀?”
“因为他是新郎的朋友吧”……他一首看着新郎身后白色西装的大哥哥,他看着他从侧面下台,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
转身时视线不经意地对上,大哥哥尴尬地朝自己笑了笑,将食指贴嘴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红的眼眶看起来特别可怜。
他想去找那个大哥哥,可手被林珊紧紧牵着,他死劲儿拽着林珊想往那边走,可林珊突然松开了手,他的身体作势向前倒去……“小心!”
伴随着一声呼喊,有人扶住了乔殊身下倾斜的箱子,兀地清醒,缓住自己欲坠的身子,下意识地看向扶着箱子那只修长的手,稳住重心后,猛然抬头。
眼前少年的面孔,赫然与梦中身着白西装的男人重叠。
“小殊!”
林珊的呼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乔殊一个激灵起身,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对面前的白衣少年道了谢,然后转身看向身后拿着两瓶水,快步走向自己的林珊。
“姐,我……”待林珊走近,乔殊正想解释,却看原本身边的少年己经不见。
“没事,下次注意”林珊把水递给言殊,拉起行李“走吧,上车啦!”
再次回神,是身旁情绪己经缓和的林珊,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嘴里喃喃轻语:“小殊,我好想你啊。”
“姐……”乔殊刚想说些什么,林珊挽过他的手臂,偏过头,靠在他的肩上,继续轻声呢喃。
“这一次,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好不好?”然后一路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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