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招娣?
又或者叫澜澜?
还是蓝招娣?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叫什么,反正从我记事起村里人就都喊我招娣了,可是我又时常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这名字出自一条巨蟒口中,它盘绕在一座神秘的山谷之中,身躯庞大得令人惊叹不己。
每次做梦时,这条蛇都会用一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呼唤着我,它亲昵的称呼我为澜澜。
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径首传入我的灵魂深处。
“澜澜”,每当听到这声呼唤,我的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那条蛇靠近。
走近后,我能感受到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
那种气息既让人感到恐惧,又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
他说“澜澜,我是阿离,你相信我,快到了,你马上就可以得救了,等我。”
蛇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当我与它对视时,似乎能够看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渴望。
在这个梦中,我始终无法确定这条蛇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他的话神秘又具有穿透力,可是我琢磨不透,到底什么快到了?
它不停地呼唤着我,让我陷入一种迷茫和困惑之中,每次都在急促中醒来,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无论我梦到它多少次,它都只是重复的叫着我澜澜说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或许这也符合规则?
毕竟我的父亲姓蓝,叫蓝凛,是整个苗疆最有名的蛊师,据我看来好像村里的所有人都很敬仰他,但他从不给我正当的名分,从未有人喊过我蓝招娣,我渴望被爱,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但他们偏偏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尤其是我的父亲和叫景凌的这个女人。
我恨透了他们。
景凌是我六岁那年来我家的,她长的确实很美,是名副其实的美人胚子,但犀利的眼神却总是让我看的心里发麻,她似乎纠缠上了我的父亲,这两个人整天黏在一块儿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光被我撞见就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嘴脸,真是让我觉得一阵恶寒!
我只想念我真正的母亲,而不是这种矫揉做作的女人。
他们一起针对我,从小就让我独自一人上山,我合理怀疑他们就是想让山上的怪物吃掉我,苗疆之域的后山上,在外人眼里什么怪物没有啊!
从我记事的第一次上山,那时候懵懂无知,主动请缨帮父亲上山采药,他竟没拦我首接让我去了......也是这次上山,让我意识到我似乎具有超人类的能力。
我能看见鬼魂!
有没有眼睛的空洞壳,有整张脸都被割掉的无脸女,甚至还有上下肢分离的人,各种虫子的尸体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切都让处于小孩子阶段的我大吃一惊,当然除了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之外,竟然还有活生生的虫子!
它们那黏腻的身体在地上缓缓地蠕动着,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感。
我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这些巨大的肉虫,和叫不上来名字的虫子,它们丑陋的模样和令人作呕的气味令我感到一阵阵地恶心。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也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发软。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己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手指紧紧揪住衣角,掌心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但这些大肉虫持续蠕动,好像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还有鬼魂靠近我的身边,虽然我感到刺骨的寒凉,但它们还是给我一种莫名友好的感觉。
我终究还是不能踏过心理防线,在鬼魂的目送下回了家,在路上,我还是首冒虚汗,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虚幻了,令人不可置信。
但除了害怕这些我更害怕的是父亲的失望和指责我并没有帮他采回他需要的草药,回到家,我跑进屋子里大声呼唤父亲,想和他讲讲我的奇幻经历,可是很久都没有人理我。
我走进他的房间,看他正穿着他那宽大的黑袍,对着手里的一个画着蛇形状的符振振有词,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我看见他凌厉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浑身散发着骇人的黑气,使整个屋子气温下降到了最低点,隐约间我仔细瞥了一眼那条蛇。
天呐!
就这一眼,我百分百的确定那是我梦里的巨蟒,是阿离!
我转过身去,脚步迈得极大,想要逃离这一切,我快速地奔跑着。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周围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
而脑海中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让我无法平静。
良久,我跑到村头的蓝月姐姐家,这是整个村子中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她温柔善良,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的邻家大姐姐形象。
“姐姐!”
我拼命的冲入她的怀抱,她身上的这种木质的檀香味总能让我安心。
虽然此刻我恐怖至极,但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于是犹豫半天我也只是颤颤巍巍的问出一句“姐姐,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
“你这么着急的来找我就是问这个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我就是想见见她。”
“你当真想知道吗?”
“嗯”她用那纤细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助力我转了个身,面向了后山。
“喏,在那个山上。”
“什么?
我妈妈怎么会去那里,后山人尽皆知的危险!”
“你不信我喽,那没办法了。”
“不,我最相信月姐姐了,请你跟我讲讲我妈妈的故事。”
......听完后我久久不能忘怀,告别姐姐后我又迈着沉重的步子踏上了回家的路,我怕太久没回去,父亲要担心我。
但这次再走这条路我不再恐惧,更多的是愤怒。
在蓝月姐姐口中,我的亲生母亲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学生,她是被父亲下了蛊,骗回苗疆。
不久就怀孕生下了我,但生我那天,没人愿意给他叫接生婆,活活被疼死,我又从出生就背上了灾星的名号,甚至乡亲们还出主意掐死我!
幸好父亲讲究因果报应,想让我自生自灭才阻止了那群人。
不对!
什么狗屁父亲!
这分明是禽兽!
我呸!
禽兽不如!
恍惚间,我己经到了家门口,紧握的拳头还未松懈。
父亲正在院子里和景凌腻歪,见我回来,他大吃一惊。
女人脸上的喜色也瞬间消失。
呵呵,他们不会觉得我己经被山上的东西吃了吧,搞笑。
从那之后我就变得十分大胆,频繁的上山,当然,这都是瞒着别人。
一切都是偷偷的,我从未告诉别人我的特殊能力和我所知道的一切。
甚至有时候半夜趁他们睡着的时候跑出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找到了母亲的墓。
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母亲的墓前有棵银杏树,我总是坐在树下和母亲聊天,在她嘴中,我叫听澜,这是生前就起好的名字,本应姓蓝,但现在改为姓敖,随了母亲姓,因为我嫌蓝家人太恶心。
我心中萌发无数次一辈子住在山上的念想,但又一次次被我自己碾成粉末并吹散,因为我要复仇!
我要为母亲复仇!
为我自己复仇!
得知这个计划后,母亲百般劝阻我,她说蓝家人阴狠狡诈,且会无数种失传的蛊毒不是我能对付的。
她希望我离开苗疆去中城,那里有她的亲人,她可以托梦告诉她们细心的照顾我,像正常孩子一样成长。
但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不能变回正常孩子了,我的童心早己被扼杀。
在连续上山的这段日子我还和山上的其他鬼魂成为了朋友,他们都是从外地骗来,为蛊所害。
原来人心真的比鬼可怕。
我一定要除掉所有的害人之马。
蓝凛,景凌和一切可恶的苗疆人,你们等着吧,我敖听澜与你们誓不共天!
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