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日夜兼程的,张清明终到了——白山黑水涧。
这白山黑水涧,隐居了两位武林界泰山北斗级别的两位人物——白山 黑水两位老人。
戴家跟两位老人有些渊源,所以戴家出事后,老戴相就携妻女来到白山黑水涧隐居。
张清明本以为老戴相挑选的隐居之地,必是个依山傍水风景绝美的地方。
可是到了白山黑水涧,眼前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庄。
村口一个较大的农舍,门楣上挂着一块木质牌匾上面写着“孤独园”三字。
眼下刚刚入春时节,院墙里几棵老树萌了几颗新芽,三五十个白发老人有的拄着拐杖坐在老树下晒太阳,有的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枝头的新芽。
三三两两的一起聊着天。
农舍的屋子里还时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这就是传闻中,白山黑水涧庇护孤寡老人孩子的院子,只是传闻白山黑水涧的孤独园里老人孩子加起来有上百人之多,这上百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农舍里啊……”张清明边想边把马拉到路边的树旁,然后走到那院舍的门前敲响了门。
等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老伯看见张清明是一张生面孔问:“你不是我们这的人,你找谁”。
“老伯,我找在这里教孩子念书的戴老先生。
请问方便让我进去吗?”
“不方便,孩子们在念书,不要打扰到孩子们”。
老伯干脆利落的说道。
“这老伯看上去岁数是大了,但是说话声音中气十足,面相鹤发童颜,必是身手不凡之人。”
张清明心想。
老伯关了门,张清明也不敢多说。
他走到系马的树下,牵了马往农舍边的原野里走去。
原来张清明是打算在附近等老戴相出门,再找老戴相谈自己心中所谋之事。
又看附近的原里新萌出的草,刚刚可以让自己马儿填填肚子。
他就放马去了。
而此时孤独园里的老伯,正站在屋顶上看着张清明。
张清明悠闲的去放马的举动把老伯整蒙了。
“教书匠,教书匠”老伯可没管会不会打扰孩子们念书,他跳下屋顶就喊正在教书的老戴相。
老戴相皱起眉头,走出屋门:“能轻点不,别扰了孩子们……”老戴相刚刚走到院子里话没说完,就被那老伯抓起脚下一用力就跳到了屋顶上,指着不远处在原野里放马的张清明说:“那人是个生面孔,说找你我不让进。
然后他就放马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伯一脸莫名其妙。
“边放马,边等我出院门呗。”
老戴相见怪不怪的说。
“你认识?”
老伯问。
“这么远看不清楚脸,但看仪态,看穿着应该是京里来的吧。”
老戴相分析道,脚下的孩子在屋里吵翻了天,戴相着急的说:“你快带我下去,等会我放孩子们下学,去见见他。”
“京里来的,肯定家财万贯吧,给这院子里的老头,孩子们弄点买炊的银子。”
老伯边把戴相带下屋顶边说。
老戴相听到后笑着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分钱难死你这个英雄汉啊。”
“老汉我是不难,难的是你闺女”。
老伯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向正在往屋里走去的老戴相喊道:“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摆那读书人的 ‘不为半斗米折腰’的死气节,院里真的快断炊了。”
老戴相没回应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去。
一进屋 孩子们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没一会老戴相走出屋子,屋里的孩子开始忙着准备吃晌午饭。
孩子们把刚刚念书用的桌子椅子搬到外面的院子里,再跑去伙房抬出一大桶面汤,和一锅的菜窝头。
这就是这一大屋子里的人的晌午饭了。
老人孩子其乐融融的在吃饭了,老戴相才放心的走出院门。
戴相一走出院门,张清明就施展轻功来到了戴相面前。
“小侄张清明见过戴伯伯”张清明恭恭敬敬对着老戴相行礼。
老戴相转过身,背起双手问到:“你找到这来,所为何事?”
农舍外,大树下,一个一身粗布长衫的老者,始终背着双手,背对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
锦衣男子也始终拱背作揖,恭恭敬敬的向老者叙述着什么。
许久之后粗布长衫的戴相转身说到:“当年本也是月儿的过错,月儿逃婚皇帝不究欺君之罪,老夫己是感激,对陛下绝无恨意,如今这山野生活平静,祥和老夫知足……如张相有意帮月儿向陛下讨回小斌,让悦儿一家团聚,那老夫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
听老戴相如此深明大义的一番话,张清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不过,张相……”老戴相 有些犹豫的说。
“不要叫我张相,戴伯伯叫我清明就好。”
见老戴相还有话在犹豫要不要说,张清明忙接口说到:“戴伯伯有话请首说。”
老戴相有些为难的说:“你戴伯母对搬家到此,起居饮食用度上的落差有些适应不过来,对陛下有些微词,恐不会让欢儿进京配合你的谋划。”
张清明听到老戴相说的为难之处。
明白老戴相也是有些不愿意让戴欢参与到此事中来。
“戴伯伯,小侄出此下撤,想拉您的小女儿入局,破解陛下与穆家的僵局,主要还是因为,五年前陛下自己在朝堂中说出,除了穆家,朝中无将可用的事实,一些有心之人就开始布局了,五年可以培养出多大的势力,戴伯伯懂。”
张清明稍稍点了一下当今朝中局势。
老戴相愣了一下,他毕竟曾是一国之相,这其中的厉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老戴相指了指农舍后面的那条小江的上游说:“欢儿,此时应该在那江边练武。
说服她跟你走,就说你可以管了这孤独园里老人孩子的吃穿用度,她天天最担心,最难的就是这一屋子人的吃穿。”
老戴相神情都有些落寞了,感觉是出卖了自己的女儿。
但是张清明点出朝中的危局,如果女儿能解开,那必须得让自己的女儿去的。
老戴相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接着说:“家里就不请你去坐了,伯母那边欢儿出门的事让欢儿自己去跟她母亲说,你告诉欢进宫的事情不能让她母亲知道。”
老戴相说完转身推开农舍的大门,然后传了一句话:“尽快办好,尽快离开,别让太多人知道你来过。”
张清明心领神会作揖告别向老戴相指的方向去找戴欢。
在去找戴欢的路上,张清明终于明白傲盛王朝一代明相——戴有德,是怎样一个大义凛然的人。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