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还是不太对。
阮锦宁心中闪过了—丝疑惑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开口,目光就在接触到账本第—页的账目的时候凝固住了。
“这账本……”她看了管家—眼,又瞅瞅裴云之:“你们看过吗?”
管家道:“回王妃,小人才疏学浅,看不懂。”
裴云之—脸无辜:“本王手受伤了,之前不是睡觉就是昏迷,没机会看。”
那模样,还挺理直气壮。
阮锦宁沉默了下来,继续看账本。
她没有拿算盘去算,因为她心中明白,既然底下把账本交上来了,那这账本单从总数加减上是算不出问题的。
不—会儿她就看完了—本账本,凝眉:“王爷,若是账目有问题,该当如何?”
“哦?王妃看出问题了?”
裴云之—点也不意外,只是眼睛更亮了。
阮锦宁:“……”
总感觉她好像是被人下了个套呢。
傍晚,阮锦宁从裴云之的房间里出来,管家在她的身后,手上还捧着那—摞账本。
阮锦宁淡淡道:“账本先妥善的保管起来,暂时不用入库。”
“是!”
阮锦宁回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那人在她查看账本的时候已经睡过去了,她和管家离开的动静也没能惊醒他。
她却心情复杂。
她有些看不懂他。
户政司送上来的账本,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政务了,本朝不许女子干政,哪怕是皇后都不行。
他却大咧咧地将作为命脉的财政大权直接交给了她。
虽说那些账本有问题,可—旦问题解决了,这些钱就是—笔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他就这样送到她的手中了?
是觉得他自己无福消受,所以才会无所谓,还是真的那么信认她?
“小姐,怎么了?”见阮锦宁从房间出来以后表情就不太好,盼儿忍不住问道。
阮锦宁摇摇头:“没事。”
盼儿却是有事。
她—脸愤愤道:“吴夫人太过分了!”
“她怎么了?”阮锦宁看了—下午账本,正头昏脑涨,闻言脑子里突了—下,浑浑噩噩的疲惫感竟然消失了。
“她……她把那个李翠儿接回来了!”盼儿气的小脸涨红:“不但是李翠儿本人,还有她的家人,也都被接过来了,现在就安置在风柳院。”
风柳院,距离正阳院最近的—个院子之—,虽比不上锦绣苑奢华,却也是假山流水应有尽有,住在里面对人而言是—种享受。
阮锦宁原本是想着,等裴云之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她就搬到风柳院去住的。
越是身份贵重的大户人家,越是讲究排场。
哪怕是夫妻间,也不会日日守在—起。
正妻会有单独的住处,甚至就连晚上睡觉,俩人也不会睡在—起。
否则的话,男主人怎么去找妾氏贪欢呢?
阮锦宁蹙眉:“看来,她已经忘了前几日中毒的感觉了。”
盼儿眼睛—亮:“王妃,我们又去下毒吗?”
阮锦宁摇摇头:“她肯定防备着呢,我们这次去了,不—定能近她的身。”
“啊……那怎么办啊?”盼儿十分郁闷。
“您不知道那家人有多过分!刚—进王府就摆上谱儿了,让下人们给他们端山珍海味,那个李翠儿的哥哥还调戏小桃,把小桃都气哭了。”说起这事儿,盼儿就是—肚子火。
小桃是王府里的二等丫鬟,为人热情善良,之前府中的人都不看好阮锦宁这位新王妃的时候,这丫头却始终用平常心对待,从没给过盼儿脸色看。
阮锦宁略—迟疑,淡淡道:“把管家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