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咬对方的同时,自己也遍体鳞伤。
可现在,他却告诉我,都是因为爱我。
多可笑呐。
爱,怎么能成为伤害一个人的理由呢?
苑时斐竟然,跪在了我的床前。
他隔着被子,握住我的手。
“棠棠,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年。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
“不离婚好不好?我们曾经勾勒的美好未来,如今全都有机会实现。”
“棠棠,我们可以重新来过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
晚了,全都晚了。
这场坦白来得太晚。
伤害已经造成了,什么都没法挽回了。
更何况,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走上我的老路。
他不能成为我们博弈的工具。
他不能受到一丁点,来自我们的伤害。
“苑时斐,说这种话,你自己不恶心吗?”
苑时斐怔怔地看着我。
这一次,我清晰地从他眼里,看到了绝望。
我抽出手,“这个婚,必须离。”
12
后来有很久,苑时斐都没在我眼前晃悠,也没主动签下离婚协议书。
我没心思猜测他的想法。
直到一次慈善拍卖晩宴,我们再次遇见。
他西装革履,孑然一身。
不过半月,他颓废得厉害,看着心事重重。
再没有当初那种风轻云淡的姿态。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动了动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没有和他交谈的欲望,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晚宴开场,他就坐在我的斜后方。
压轴的是根宝石项链。
听说是欧洲贵族的东西,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噱头十足。
晚宴里成双成对的不少,都想拿这玩意儿献宝。
“一千万。”
苑时斐一开口,就想用十倍的价格拍下。
旁人见他态度坚定,也不争了。
有人问他,“苑总买这个干什么?”
“求原谅。”
他的视线,一直没从我身上挪开。
如芒在背。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
这时,晚宴大门被人推开,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从外面走来。
“一千零一万。”
林仰星呲着一口大白牙,朗声道:“巧了,我也想拿宝贝献美人。”
他径直坐到我身旁。
之后,无论苑时斐加多少,林仰星都在其基础上,加个一万块。
最后,项链被他以一千四百零一万的价格拍下。
“一听说你要离婚,小爷就回来了,够意思吧?”
我只觉得头疼。
林仰星说什么也要立刻去取拍品。
我跟着他去后台,遇到了苑时斐。
林仰星造作地取出项链,走到我身后。
“棠棠,这是补给你的第一份礼物,这些年我们缺失的时光,我都会补起来。”
金属触碰到皮肤,一阵泛凉。
苑时斐定定地看着我。
眼眸幽深,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在这样的注视下,我没有拒绝林仰星。
林仰星把我拉到镜子前。
我挽上他的臂弯,仰头笑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再回头时,苑时斐已经离开了。
林仰星还是觉得不解气,忿忿道:
“当初要不是苑时斐那个小人,让人撞了我的车,阻止我抢婚。你头婚跟谁,还不一定呢。”
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见我疑惑,林仰星瞥我一眼,“小爷哪次把自己的败绩挂过嘴边?”
也是。
输了就是输了。
所以后来,他主动退离我的生活。
但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件事情,我和苑时斐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不愿意再做毫无意义的推算。
就这样吧。
“诶,棠棠,现在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别拿你二婚那套搪塞我,你知道我有办法。”
他当然有办法。
这些年他一直全世界各地乱跑,就是没往家里带回过一个女人。
林家就这一根独苗,急得要命。
现在,林家老爷子对孙媳妇的标准一降再降。
只要是个女性就行。
“仰星,我很谢谢你肯陪我演这场戏。”
“但我并不想刚走出一段婚姻,又立刻奔赴下一段。”
“我一直把你当作弟弟看待。”
林仰星盯着我。
向来吊儿郎当的脸,此时分外认真。
“让你失望的不是婚姻,是人。”
“时间还很长。我连你离婚都等到了,还有什么不能等?”
我摇摇头,“我注定要登顶的。”
爱情不是必需品。
事业、野心、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才是我生活的一切。
“那我们顶峰相见就好了。”
话倒说得挺简单。
我笑着摇头,“等你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再说吧。”
后来,苑时斐主动签了字。
离婚协议里,还夹了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
“我希望你能幸福,就算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嗯,我会给自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