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血渍的苏以凝抱着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凌厉之气。
“唐祁御,你给我醒醒,睁眼看看我……”
许是听到了女孩的呼唤,男人艰难的睁开了眼,目光不再冷,他伸出厚大的手掌,轻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笑道,“你哭什么,想要什么,跟张伯说,只是长这么大了,以后要记得看路。”
“不要睡,我们去医院,找医生……”
男人的眼角,积了聚泪光,“凝凝,唤我一声阿御,好吗?”
泪水糊了眼眶,苏以凝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医生救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男人眼角的泪珠无情的滑落,眼底却是刻骨的宠溺,唐祁御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样,也好,你自由了……”
男人的手无力的从脸庞滑落。
“不要……不要……唐祁御,不要睡,求你不要睡,你睡着了,我该怎么办?”
苏以凝抖着的双手不停的抚着他的脸,绝望得浑身颤抖。
“啊……”
苏以凝崩溃的大叫,“我没有家,我只有你了……”
“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死?你就是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他……”
沈汀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心脏的剧痛,苏以凝无力的倒在唐祁御的怀里。
……
“不是,我不是……”
苏以凝在睡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她额头冒出不少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屋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以凝脑子一片空白,双眼无神,脑子里的画面像电影般,刺得头疼。
“啪……”
一声干脆的声响,灯在漆黑的卧房骤然亮起,打断了苏以凝的思绪,不适的闭了闭眼。
苏以凝回眸,就看见一个赤裸身体的男人,微撑着身子,打量着她。
男人高贵的薄唇轻启,“看来我还不够卖力,让你还有精力去想那个所谓的学长。”
学长?
苏以凝清楚的看见男人的面容,心里一颤,唐祁御?!
他和自己不是已经死于车祸了?
这么熟悉的话语,好像在哪里听过。
苏以凝扫着屋内熟悉的布置,顿时记忆灌入脑中!
这里是他们的婚房,今天也是他们第一次的日子,唐祁御误会她和一个学长约会、过夜,所以惩罚她……
“叫什么叫,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安轩这样过?”
男人说完,粗鲁地啃咬她的唇瓣。唇上的疼痛,苏以凝不得不本能的推拒着他。
“回答我。”
男人单手捏着苏以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安轩,有没有碰过你?”
苏以凝看着他的眼睛,眼泪都流了出来。
唐祁御身子明显一顿,古墨色的眼瞳,深深地看了她几眼。
如果苏以凝没记错的话,这一次是同学聚会,她喝醉了,安轩并不知道她的住址,所以只好将她带回了家。
结果第二天早上,唐祁御黑沉着脸出现在安轩家,他的保镖对安轩拳打脚踢,然后将她带回了御华庭!
她重生了,重回到那天!
见她发呆,唐祁御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些,苏以凝吃痛得满脸泪花:“唐祁御,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学校同学聚会,又到了宿舍门禁时间,没有办法,才将我带去他家里的。”
唐祁御看着她过激的反应,顿时起了一些愧意。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骗我。”
事情的经过,唐祁御早已让人查清楚,他气的是,她能对安轩笑得真心,却半分笑意都不愿给予他。
只要她跟他解释,他便会相信。
苏以凝气急,有些委屈地脱口而出,“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难道不知道?”
今晚他粗暴,要了她的第一次,到头来还被冤枉。
唐祁御面色一滞,低眸看着雪白的床垫上的红色梅花印,瞬间褪去了玩意,多了道不清的心疼和后悔。
后悔他不知轻重,他是被气急了,才一时忘了,她是第一次。
“疼吗?”
唐祁御拉开被子,看着她的小脸。
苏以凝的脸,已羞得通红,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对不起……”
男人低哑的嗓音,轻柔灌入苏以凝的耳中。
苏以凝忍不住正面着他,他长得好看,如同画中走出来的模特,特别是他高挺的鼻梁,迷人的薄唇……
苏以凝沉了眼色,“我累了。”
今晚的事,她还没有理清楚,脑子里乱麻一片,她需要时间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前世,唐祁御因她而死,她对他报有感激,还有不尽的愧意。
唐祁御眼瞳一缩,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在卧室里呆太久,随手拿起了衣服,出了房间。
唐祁御落寞的身影,莫名让苏以凝心里一紧,她不是要赶他走的意思,她只是想静一静。
苏以凝伸手拿起手机,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重物掉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
苏以凝捡起,从表面上来看,是一本相册,这是打她住进这个卧室那日就有的。
她不喜翻别人的东西,可重生一遭,手像魔怔了一般,缓缓将相册打开。
这是……?!
她穿着小学的校服,站在同龄人当中显得十分弱小,照片上的她笑得十分开心。毕业照底下,还有一张是那个阳光少年的照片。
苏以凝看得仔细,越看到后面,手就不自觉的在发抖,这是……
男人冷俊的脸庞,悄然与她记忆中的小哥哥重叠……
唐祁御。
小哥哥,怎么会是你。
苏以凝不顾一切的下了床。
前世,他一离开卧室,就会去书房。
苏以凝立在书房门口,徘徊不前,手里还握着一张照片。
御华庭的管家张伯笑得和蔼,“夫人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苏以凝紧紧抓着衣服,“唐祁御呢?”
张伯持着笑意:“御爷不在书房,他出去了。”
他出去了?
苏以凝几乎是吐口而出,语气焦急,“他去哪了?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张伯第一次看她这反应,微愣之下,惊奇万分,又感到了几分欣慰。
他是看着夫人嫁过来的,这些天,她都是闷闷不乐的,让他们两人待在一起,不是沉默不语,就是会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