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坐在江时野的身边。
的确是犯浑。
人活着不珍惜,死了在这里演戏。
江时野不语,骨节匀称的手握着杯子,在桌面轻轻地敲了一下:“疗养院那个项目合作方案都看过了?”
回到正事,几个公子哥也正了脸色:“看是看过了,但是吧,野哥,这利润我们拿的也太少了吧?
你刚回国,我们哥几个信任你才这么玩,你也不能把我们当冤大头啊。”
江时野眉眼轻轻压着,酒水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淌。
随后,他比了一个数字:“五年内,这是你们能拿到的,以后,只多不少。”
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有些动容,却还是死守着底线。
“要不,先喝酒。
我们都好久没和野哥一起聚聚了,今天来的这位妹妹……”白毛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主动地开了口:“向晚,江总的秘书。”
“诶诶诶,晚晚妹妹你好,长得可真好看,野哥你有福了啊!”
他说话间,已经往我面前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能喝吧?
来这里不能喝可不行。”
我微笑着端起杯子,手腕却被江时野给扣住:“喝酒是男人的事,今天让她来,是为了照顾我。
把她也灌倒了,我要是发起酒疯,你们谁送我回家?”
张家三少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打了个激灵:“得,晚晚妹妹你别喝了,我们和野哥喝就行。”
“是啊野哥,咱们有事好好说,谈生意嘛,谁都是冲着赚钱去的,大家都开心都满意了,才是双赢不是?”
“没关系,最低点我已经说了,谈不拢那就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说。”
杯中的酒被江时野一饮而尽,他的神色懒洋洋的。
我心中免不了好奇了些。
喝醉了的江时野,是做过什么事情吗?
才会让这帮人,提到就如此忌惮。
“怎么了?”
刚刚过完一轮扑克牌的江时野,已经是几杯酒下肚,侧目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把一杯泡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醒酒,对胃也好一些。
“不会很久。”
江时野抬手看了看手表:“最多十一点。”
我笑着应了下来,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酒场局上,身不由己。
曾经的江时修,用这个借口无数次,把我丢在孤零零的纪念日里。
我和他闹过一次。
是在我的二十三岁生日上,他醉意醺醺地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
“陆清晚,你闲不闲?
一晚上打十几个电话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开口没有解释,只有极其不耐烦地责怪。
我望着已经冷掉的饭菜和精致的蛋糕,语气很轻:“你说过今年的生日会陪着我。”
“不是说了有事?”
江时修冷笑了一声:“你只知道在家当富太太,我供你吃穿已经是仁至义尽。
怎么,还得让我丢下工作回来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那天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没想过做什么都不管的富太太,我也想过工作,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是他信誓旦旦地承诺我,说这一辈子,我只需要享福就够了。
又是一杯茶水下肚。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身侧的江时野,压低的声音:“江总,我去上个洗手间。”
“嗯。”
起了身,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了个手出来,昏暗的长廊上,江时修笔直地站在。
他身旁是一面落地镜,外头盛大的夜景落在他的半边侧脸上。
我垂了垂眉,想要快步走过去。
“向晚。”
江时修忽而转了身,眉眼之间醉醺醺的,全然都是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