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含谣林声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死后的第九年,女友终于发现我死了向含谣林声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酸甜草莓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7我苦涩一笑。没想到自己掩盖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公之于众了。而向含谣知道,我没有什么前女友,有的只是第一且唯一一个她。坐在桌子后的人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就仿佛丢失了灵魂,啪嗒一声,手中被子砸落在地破碎。许久才疯了一般将那厚厚一叠资料甩飞:“不可能!他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怎么可能会死,竟然还捐献心脏,你们这是从哪编来的!”“重新找……全都滚出去给我重新找!”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脚步犹豫着又上前送来一只U盘:“老板,这是电子版的捐赠协议,还有姜胤生前在医院的监控录像,我们都拷过来了。”经他一提,我才想起自己那段痛苦岁月。和向含谣分手后我萎靡不振,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生机,每天唯一重复的事情就是吃药和画画。一笔笔,一张张,画的全...
《我死后的第九年,女友终于发现我死了向含谣林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7
我苦涩一笑。
没想到自己掩盖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公之于众了。
而向含谣知道,我没有什么前女友,有的只是第一且唯一一个她。
坐在桌子后的人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就仿佛丢失了灵魂,啪嗒一声,手中被子砸落在地破碎。
许久才疯了一般将那厚厚一叠资料甩飞:
“不可能!他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怎么可能会死,竟然还捐献心脏,你们这是从哪编来的!”
“重新找……全都滚出去给我重新找!”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脚步犹豫着又上前送来一只U盘:
“老板,这是电子版的捐赠协议,还有姜胤生前在医院的监控录像,我们都拷过来了。”
经他一提,我才想起自己那段痛苦岁月。
和向含谣分手后我萎靡不振,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生机,每天唯一重复的事情就是吃药和画画。
一笔笔,一张张,画的全是她。
我不知疲倦,不分昼夜,只有这样才能忘却生理上的疼痛。
一直坚持到我死去。
显然向含谣从视频画面里也看到了画中的她自己。
她又点开那张捐赠协议,签名处是我亲自落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冷血无情的人在看到这些后突然泪如雨下,掌心缓缓覆上自己的胸口:
“这是……你的心跳?这就是你拼了命赶我走的理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偏偏瞒着我!”
要我怎么告诉她呢?
让她为我痛苦,还是拒绝捐赠,陪我去死?
她的未来光明,但已注定不会再有我的陪伴。
8
仿佛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头上,向含谣失魂落魄拎着包冲向医院,大概是去找我爸妈求证了。
她跌跌撞撞找到病房,隔着窗户看到我爸正费力地用左手喂青青喝粥。
青青那张脸上一条长长的缝合伤狰狞可怖,每次喝粥都会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而另一边,我妈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下身的裤管却是空荡荡的。
这一切,全是出自向含谣的手笔。
她失去了当时所有的盛气凌人,站在房门外泣不成声,犹豫着不敢推门。
直到护士前来换药,所有人才发现她的存在。
我妈见到她瞬间情绪激动,一碗热粥“砰”一声砸上她额角。
浓稠的液体裹满她的脸与头发,狼狈至极。
「你还来干什么,你还嫌害得我们一家人不够惨是不是!」
面对我妈的声嘶力竭,向含谣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泪水遍布全脸只顾着喃喃道歉,甚至连靠近都不敢:
「不是的……不是的……阿姨,我是来问当初姜胤的事……」
向含谣卑躬屈膝的态度完全不同于先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人,我爸见状将我妈重新安抚好,自己带着向含谣离开了病房。
不过短短几天,我爸的身子更佝偻了,不到五十岁的人几乎满头白发,皱纹横生。
他看了眼身侧的人,捡了兜里最干净的一张纸递过去,小小举动竟惹得向含谣痛哭流涕:
「对不起叔叔,我当初真的不知道姜胤的事!我恨他当初那么狠心欺负我,丢下我,我完全没想到,他是为了救我……」
其实我和向含谣算半个青梅竹马。
她九岁的时候被我妈捡回家,那时的她瘦的跟只小猫一样,内向又封闭。
我妈还在想是什么人狠心将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丢掉,后来一体检才发现,她有心脏病,天生的。
除非心脏移植,否则这病一辈子跟着她,不定时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到来让我们一家人都欣喜,也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养她的那么长时间,她是全家最受宠的小姑娘。
甚至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和向含谣彼此之间的别扭和暧昧父母都看在眼里。
两个人先后找我谈话,明白我是真心喜欢她,而不是随意敷衍才放下心。
我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幸福地过下去。
可天不遂人愿,在我最好的年华,我被诊断出肺癌,没多少活路了。
就在那一刻,我不畏惧死亡,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好可惜,没办法再看到向含谣继续长大是什么样子。
我想自己反正是死路一条,就和爸妈商量着在死后把心脏捐给她。
我明白她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接受,所以才狠下心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家门前,我把向含谣的行李箱一脚踹出门:
「从今天开始,咱俩分手,滚出我家。」
向含谣愣愣,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恐惧,颤抖着来拉我的手:
「姜胤,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还是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你没做错什么,但我只要看到你就不高兴。如果非得要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不喜欢了,腻了。」
我尽量让自己看到她的眼泪时无动于衷,可身体的反应还是诚实告诉我,我在心痛。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比你漂亮也比你身材好,更重要的是……她很健康。」
「向含谣,我爸妈对你好是因为他们善良,不好意思捡了你又把你扔出去。但我不是,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娶个不一定哪天就死了的残疾吧?」
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当时充满伤痛的眼神。
她没想到,最保护她最爱她的人,竟然成了最肆无忌惮伤害她的人。
可她依然不信,哭着求我不要分手,直到我对她做尽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她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最后,一声不吭提着行李走了。
事后,我拜托她的老师以学校的名义私下里给了她一笔奖学金,那是我所有的积蓄。
也是我对她所有的希望与爱。
9
我爸原原本本将所有的事都给向含谣讲了一遍。
包括我离开她后还时不时地偷偷去看她,也包括我每晚痛到失眠时,都是靠念着她的名字入睡。
我爸长叹口气:
「他让我们瞒着你的,但你既然知道了,就不如知道得全面一点。」
「谣谣,我们一家人,没有愧对过你。当初姜胤的做法是太极端,却也不至于让你忘了这么多年的相处,报复到这种地步吧!」
「青青还是个初中生,你让她以后的路怎么走!」
向含谣骤然陷入无尽的自责中,将脸埋进臂弯里放声哭嚎。
我爸没再理她,毅然决然略过她转身回屋:
「我们当初造孽把你捡回来,这是我们的报应。以后你别再来了,我们都不想看到你。」
「不要……叔叔,求你!你至少告诉我姜胤的墓碑在哪里好不好!」
她丝毫不顾及形象,跪在地上拖着我爸的腿不肯让他走。
我爸也是铁了心不想再和向含谣产生任何联系,大声呼唤保镖和护士把她拖走。
众目睽睽之下,她涕泗横流,头发乱糟糟的被几人拖拽着赶出住院部。
有人围在她身边对她指指点点,她却恍若未闻,只顾埋头痛哭。
原本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此时疯子一般瘫坐在门口,实在令人唏嘘。
我心情复杂,对她这样的下场没有半分痛快。
我一边恨她,一边又不忍看她这么颓废。
又呆坐了一会儿,向含谣才擦擦眼泪起身离开。
她回了家,林声依然如往常一般在等她。
只是今天她实在邋遢,让林声见到时都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怎么了?」
向含谣流泪,随后一头扎进林声的怀里:
「林声……我只有你了,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被她紧密拥着的人始终沉默,而我看得清楚,林声现在的表情嫌恶至极。
她厌恶不再是一个女强人的向含谣,厌恶一切与她形象不符的事物。
可饶是这样,却还要硬着头皮应答:
「是。我不会离开你,会永远爱你的。」
当晚,向含谣趴在林声的怀里入眠,睡梦中却反反复复在叫我的名字。
我不懂,大概这是有钱人新的恋爱方式,心理上怀念着一个,生理上继续爱着另一个。
显然林声也听到了向含谣的声音。
他蹙眉,仔仔细细辨认一番后将名字记了下来。
「姜胤?哪来的勇气跟我抢这个位置?」
「敢和我抢钱的人,全都得死……」
10
第二天一早,向含谣是被一阵炒菜声响吵醒的。
她狐疑起床,见到厨房里那个背影时突然冲下楼:
「姜胤?!」
被叫到的人僵硬转头,露出那张与我七分像的脸:
「谣谣,我是林声……」
他表情尴尬,面对向含谣的抱歉也没有缓解半分,只是将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就认错了……」
「是啊,我刻意为你学了做饭,结果你竟然对着我喊出了其他男人的名字。」
林声一句都不肯多让,看来是心情确实受到影响。
向含谣也自知理亏,干脆住口不再出声,只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抚摸颈间。
自从得知我去世的消息她就将那块玉牌重新挂在了脖子上,有时光摸着牌子就能枯坐一下午,谁叫都听不见。
这么明显的变化自然被林声看在眼里,他委托了许多人去查我的消息。
但他到底没有向含谣手眼通天,查了多次得出的消息也不过是,我是多年前陪伴在他老板身边的前男友。
「前男友?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又出来挡我的路干什么!」
林声愤愤摔碎了手中玻璃杯,以往向含谣听到声响都会第一时间跑出来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可今天,什么安慰都没有,片刻后她才急急忙忙冲出来,方向却是向着门口。
「林声,我去趟医院,今晚可能不回来,不用等我了。」
向含谣甚至等不到他的回答就匆忙关门,她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看到林声那道阴毒的目光,也丝毫没注意到后视镜里那辆始终与她保持距离的黑色轿车。
我跟着向含谣进到医院,隔一道门看到医护人员正在竭力抢救母亲。
她呼吸微弱,几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无数管子连接着她,试图把她从阎王那里抢回来。
向含谣情绪激动,随便抓来一个护士问话:
「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危呢!我不是给他们都交了钱,用最好的药和医生吗!」
「病人始终郁郁寡欢,早前就出现了轻生的念头。医生和药物至多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最大的决定因素还得是她自己。」
护士的话让向含谣再度陷入痛苦中,所有事情都是因她而起,是她害了他们一家人的幸福。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一转身竟看到了藏在暗处的林声。
他的目光时不时朝这边打探,许久才转身离开,向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自从母亲病危昏迷,向含谣就自请来照顾她。
起初父亲并不同意,不是心疼向含谣,而是知道我妈如果醒来见到她,一定会再次受刺激。
可他拗不过这个女人,向含谣跪在他面前,哭喊着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被逼无奈,只好允许她每天都来探望照顾。
晚间,向含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刚推开门就见满屋子布置得粉嫩浪漫。
林声身穿西装站在一堆气球和花瓣中间,笑盈盈看着她。
大概是真的喜欢,又或者是氛围加持,向含谣猜到了他的想法却还是慢慢走向他。
烛光下,林声掏出戒指单膝跪地:
「谣谣,嫁给我吧,我们等这一天都已经等很久了。」
向含谣眼中有泪闪过,她慢慢伸出手,在林声惊喜的目光中犹豫片刻,随后「啪」一声扣下绒盒。
「抱歉……林声,我,我不能答应你。今天太累了,我们改天再讨论这件事吧。」
她头也不回跨过那些气球回到卧室,徒留一个人留在客厅面对这场精心的布置。
林声双拳紧攥,两臂用力到颤抖也无法抵消心中的恨意。
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和设计,因为我这么一个前男友前功尽弃。
11
那天以后,向含谣依然每天都往医院跑,但与林声之间仿佛多了一道无形又尴尬的屏障。
她早出晚归,似是刻意在躲着对方,就等他率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向含谣这几天在医院的付出,我家人都看在眼里。
我妈恢复清醒后虽然还是不太待见向含谣,但已经远没有先前那么排斥。
她到底心里还是挂念着这个养了好多年的孩子,这也是她儿子宁可承受一切痛苦也要救下来的小姑娘。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天,林声突然造访。
他是趁着向含谣不在的空档才敢来的。
病房里的人一见到这张酷似我的脸,瞬间泪如雨下。
我爸年纪大了,看不清具体,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我,步伐蹒跚过去抱他:
「姜胤?是我的儿吗?这是姜胤啊……」
林声怎么说也是跟在向含谣身边很多年的人,早就习惯了人上人的奢侈生活,从心眼里看不起下一个阶级的普通人。
他蹙眉躲开,反手一推就将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推坐到地上去:
「你脑子有病吧,谁是你儿子?」
随即,又将目光放回到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你是……姜胤的妈妈?怪不得能教出来那种小三儿子,原来你自己就是用这种无赖的方法。」
「怎么样,装病拖着谣谣公司家庭都不管,天天跑前跑后来照顾你,心里很有成就感吧?」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谣谣不久之后就会和我结婚,不管是你们三个残废,还是你们那个儿子,都没机会再接近她。」
「你们要是还识相,就自己滚,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我妈本来就身体不好,如今被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气,脸色瞬间又憋到酱紫,喘不过气。
青青最年轻气盛,怎么可能容忍他人无缘无故的辱骂,翻身下床要将人推搡出去,不想反被他一巴掌扇倒。
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青青还未痊愈的伤口在重力下重新撕裂,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一地。
「丑八怪……长成这个样子也敢碰我,谁教你的?」
「你们不用跟我装,我可没有谣谣那么善良,能为一家子骗子掏心掏肺。我的话说得够直白,希望你们能听懂,要是听不懂,就别怪我把你们扔出去自生自灭!」
原本我父母还觉得林声长得像我,可现在那张脸狰狞可怖,哪里有半分自己儿子的影子。
我妈躺在床上一口气上不来,一时气急再度昏死过去,林声竟还堵在门口不准父亲和青青出去找医生。
好在事情闹出的声响过大,吸引来周边医护人员,也引起了茶水间向含谣的注意。
她跌跌撞撞跑回病房,一进门就见到旁边的林声和病床上正在急救的母亲。
「你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帮她稳定下来的情绪,你又对她说了什么!」
向含谣声嘶力竭把林声扯出门,后者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心情和她嘻嘻哈哈。
「我这不是来帮你解决麻烦吗?一了百了。」
「啪」一声,一道重重的巴掌落在林声脸上。
向含谣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眼神若能杀人,早已经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替我做决定,还敢伤害姜胤的父母?」
「你以为你自己神通广大,轻易就能得到我的喜欢是不是?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姜胤,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这种靠我养着的,竟然还有资格去瞧不起别人?林声,你别太可笑了。」
突如其来的真相砸得林声身子一个踉跄,他双眼冒火,自嘲般笑笑:
「所以……你最近都对我心不在焉,其实是旧情复燃了?」
向含谣摇头,继续出言讽刺:
「不是,姜胤早就死了,也正是因为他死了,我才发现他有多无可替代。」
「你从一开始就是个赝品,就算他死了,你也永远赶不上。」
「你别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你的目的,你的野心,我全都知道,因为这张脸我懒得跟你计较而已。」
「但你今天做了一生中最蠢的事,所以,滚吧,咱们两个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念及半分旧情,毫不犹豫地放下狠话把林声赶走。
但向含谣不是一只小绵羊,她养出来的人也必然不只是一条听话的狗。
林声几步追上去,攥住对方的手腕:
「但是谣谣,这么多年,我真的喜欢过你。就算分开,咱们两个也体面一点,再抱最后一次行吗?」
向含谣蹙眉,犹豫片刻还是同意。
两具躯体拥在一起的那刻,一柄来自身后的利刃重重捅进向含谣的身子。
整整十刀,全部落在她的心脏处。
「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活!老子在你身边忍你这么多年,你一句没有关系就把我打发了?做梦!」
林声状似癫狂,却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直到被警察带走依然没有反抗。
而向含谣伤得太重,还没推进手术室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幸好,母亲抢救回来了。
12
向含谣死后,律师根据曾经的养育关系把她所有遗产全部给了我爸妈。
可他们现在已经太累太乏,不想再有任何负担。
留下足够生活的钱后,他们将遗产全部无条件捐赠给了慈善机构。
只盼这些钱能救助更多的先天病儿童,少一些抛弃与伤残。
仿佛一切尘埃落定,我的身体也在阳光下逐渐飘散。
临消失前,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熟悉悦耳,但我一次头都没回。
这辈子已经结束,下辈子别再相识了。
再也不见吧。
我死后的第九年,曾经被我抛弃的残疾女友回国了。
而她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我展开报复!
只因我打过她一巴掌,她就找人打断我爸的手。
我逼她下跪,她就开车撞断我妈的双腿。
我逼她吃狗饭,她就用刀划烂了我妹妹的嘴。
最终,当她将目标锁定我时,想看我下跪后悔的模样时,手下人只是汇报:
“老板,他已死了九年了。”
“九年前,他肺癌晚期。”
“最后做的事,就是给她前女友捐了心脏。”
“要把她前女友抓回来吗?”
1
废弃工厂外,十几个黑衣保镖堵在前后门严防死守,对于里面发出的惨叫声置若罔闻。
向含谣神情冰冷,木然坐在椅子上看面前的男人哀嚎着向她求饶:
“谣谣,你放过叔叔吧……我从前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照顾啊!”
向含谣冷哼,指尖无意识在自己的左脸处摩挲:
“你是对我不错,但不代表你儿子没做错事!”
“他当年为了甩掉我可真是煞费苦心,现在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她没有多说废话,手一挥就有保镖立刻明白命令,态度强硬将我父亲按在地上,操起铁锤。
我疯了一样扑到父亲身前,可身体轻飘飘穿身所有人而过。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经死了,死了九年了。
灵魂无法触碰肉体,我只能感受自己的心在父亲的痛苦哀嚎中崩溃碎裂。
向含谣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人手被打得筋骨尽断,直到父亲几乎晕厥过去才叫人收手。
“你儿子曾经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我现在来敲断你的手,这不过分吧?”
“回去转告他,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曾经对我做的,我都会一五一十回报他!”
向含谣眼角眉梢都带着轻蔑,周身萦绕着十足的气场。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怯懦内向的小女孩了,是我救了她,也是我毁了她。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向含谣周围,只能跟着她上车离开。
她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让我经历她所经历过的痛苦。
可是一个死人……痛不痛的,还有什么区别呢?
2
向含谣回家时,家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这个人我不认识,可脸却非常熟悉,因为实在是和我太像。
本来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听到声响后立刻起身,结果一时情急,脚被茶几角划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林声!怎么这么不小心!”
向含谣着急忙慌奔向他,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为他擦药、包伤口,叫我想起有年冬天我骑电瓶车载她上学,回程路上不小心发生了剐蹭,她知道后也是这种神情。
那是我们最相爱的一年。
我明白曾经的分手是我提的,是我逼她走的,所有结局都该是我活该。
可如今看到他们亲密又自然的相处,心里还是密密麻麻的酸痛。
我最喜欢的小姑娘,终于也有新的爱人了。
林声见一代商业女强人如今肯为了他丢失分寸,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却还要装一副委屈样子:
“对不起,我就是……听说你费心费力地去找一个男人,怕你有了新人就不再要我,所以有点心不在焉。”
“谣谣,你不会离开我吧?”
向含谣动作一顿,温柔的拉住他的手:
“那是我的仇人,找他也只是为了报复而已。别多想,我最爱的只有你。”
是啊,向含谣现在恨死了我。
即便知道我已经死了,大概也只会乐得拍手叫好吧。
3
一连几日,向含谣都在琢磨着怎么能让我更肝肠寸断。
她气势汹汹找到我爸所在的医院,但如她下属汇报的那样,屋内并没有我的身影。
“你们的宝贝儿子可真能沉得住气,父亲手都断掉了,他竟然也不来看一眼。”
面对向含谣的挑衅,我妈强撑着挡在病床前,双眼哭红发出质问: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供你上学,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还……竟然养出一只白眼狼!”
我妈的话锋突然一转,我知道她是想说出当年那些真相,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而向含谣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停顿,听到我妈提及从前时怒火更盛,一脚踹在我爸的病床上:
“别跟我提从前!你们光来指责我,怎么不去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
“你们都是一样的败类,当年看我落魄就卯着劲欺负,现在看我有钱了,又开始打感情牌。”
“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我这次回来,就是来看姜胤对我下跪求饶的。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我知道她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些事。
当年我为了逼她和我分手说尽了狠话,骂她是残疾,说我爱上了别人。
可她始终不信,哭着求我说她会好好治病,会为我改变。
没人懂当时叫我推开一个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孩有多心痛,可是不行,她的前途大好,而我已经被病魔宣判了死刑。
我无路可走,只能用各种恶劣手段驱赶她。
我打了她,叫她清醒一点。
又叫她跪下求我,等她真的这样做了却告诉她我不过是在耍她玩。
我想,恨怎么也要比爱更容易放下。
可显然,我低估了她的执念。
经过几年磨砺,向含谣已经成为一名商界新贵,翻手之间就有碾死一个人的能力。
她笑笑,再度脱出口的话冰冷刺骨,一字一句朝我心里扎:
“你最好祈祷姜胤会主动来找我求饶,不然,你们一家子都别想跑。”
我哀嚎着跪到我爸妈面前,求他们把真相说出去,不要再替我保守。
事到如今,我只想让他们活下去。
可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始终缄默不言,直到向含谣离开也一言不发,固执地为他们的儿子守着最后一个愿望。
4
向含谣能在国外混得这么风生水起,除却金钱加持,也有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推动。
她说她恨毒了我,自然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来让我不如意。
只是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把事情做这么绝。
轿车奔向我妈那一刻,我尖叫着挡在车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车体疾驰而过将那个善良了一辈子的老好人当场撞飞。
向含谣面无表情,看血泊中的人似是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随即打电话叫人把我妈拖到她名下的医院。
我心中仿佛在滴血般的痛。
恨她冷血无情,恨自己无能为力,更恨自己当初选择了最卑劣的手段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我想后悔,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手术室外,医生恭恭敬敬为向含谣讲解一切术中可能发生的情况。
她没耐心听,蹙眉打断对方的话:“随便你怎么治,我就要求一点,截肢。”
我目眦欲裂,她明明知道我爸右手已经废掉,目前的收入来源基本全靠我妈支撑,她竟然还要截掉我妈一双腿!
医生显然也有些不支持,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向含谣再度打断:
“我说截肢,听不懂吗?你是股东还是我是股东?”
事到如今,我对向含谣已经半分指望都不报。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会甜甜唤我妈“阿姨”的小女孩,她是个魔鬼,是个草菅人命的怪物!
我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等到手术灯灭。
病房内,我妈尚在昏迷中,我爸看着她被子下那段空空如也的地方瞬间落下泪来。
我第一次看这个坚强了几十年的男人哭得如此绝望,而向含谣不合时宜的出现,又给了他沉痛的一击。
向含谣捏着几沓现金用力一甩,红票子纷飞四散尽数砸在我爸苍老的面颊上。
“这是赔你的钱,买两条腿足够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但你知道他们根本没法拿我怎么样,到时候可能赔的比现在这些少得多。”
“你不用谢我,就当我施舍给一个乞丐,当初姜胤就是这么叫我的,你要谢就去谢谢他吧。”
她笑意盈盈,宛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笑面鬼,每句话都说得令人胆寒。
我爸挣扎着冲向她,不料脚步不稳竟“扑通”一下直直跪在向含谣身前,姿态狼狈。
向含谣见状竟笑得更狂妄,又掏出一叠现金扔地上:
“你比你儿子识时务多了,那就再赏你一点儿吧。记得挣扎着活下去,不然我可没乐子看了。”
一句一句的羞辱鞭子一般将父亲打得体无完肤。
他跪在地上,脊背颤抖佝偻,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刚醒来的母亲看到。
刚苏醒的病人经不得任何刺激,更何况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向毁了自己一家的罪魁祸首下跪。
母亲嘴唇苍白,发出两声痛苦的呜咽后再度陷入昏迷,甚至心率急速下降。
走廊里,急救声与凌乱的脚步声交杂,向含谣翻个白眼在一旁说风凉话:
“怪不得姜胤也那么懦弱,一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废物。”
5
从医院出来后,向含谣点燃根烟在车里静静抽。
我听不到别人的心声,却也明白她现在并不快乐,报复我这件事并没有让她得到想象中的爽利感。
她打开副驾驶储物箱,一块通身温润的玉牌骤然出现。
那是我送她的成人礼,也是我送她的最后一个礼物——
五云寺的牌子,几千级的台阶一级一级走上去才有资格求得,她说想要,我就为她求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她早就丢了。
向含谣指尖摩挲着牌面,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竟哭得满脸泪痕,骂得再狠也没舍得手里的玉磕碰到半分。
“姜胤,我怎么会这么恨你……你伤我的时候那么潇洒利落,怎么要你主动来见我一面就这么难了!”
“你还活着干嘛!为什么不干脆死掉!这样我就不用每天都想起你……”
我看着向含谣伏在方向盘上哭到气喘,默然坐到她身侧去。
我死了啊,如她愿,真的死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向含谣在车里颓然坐了好久,直到电话响起,另一边的人汇报说目标已经控制住了。
我疑惑,她除了我难道还有额外要报复的人。
直到向含谣这条路线越走越熟悉,我才猛然发现不对。
这是通往青青学校的路!
之前因为她一直住校我没来得及反应,而今天正是他们学校的休假日。
向含谣车开得不急,待她赶到地方时,所有师生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青青一个小姑娘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向含谣和青青相处的时间只有五年,但她依然记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姐姐。
因此看到她出现还以为自己得救了,怯怯叫了一声:
“谣谣姐姐,救救我……”
向含谣面色一凛,继而抬高手重重落下一巴掌:
“闭嘴!你也配叫我姐姐?你们一家看到有钱人就来攀关系的贱毛病可真是遗传!”
青青全身发抖,流着泪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她不明白为什么向含谣现在这么讨厌她,甚至厌恶他们一家人。
她只记得他们从前关系都很好的……
而向含谣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弯下腰与她对视: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哥,你们家有今天这些报应全是拜他所赐,我不过是在一报还一报。”
她掏出随身带的匕首随意扔给身旁的人,轻飘飘下达了最残忍的命令:
“你哥当年把我当猴耍,还逼着我吃喂给狗的饭,导致我唇炎疼了好久。”
“现在……我用你这张嘴给我赔罪,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笑着,手一指便有几人分工配合,用那柄利刃生生划开了青青的嘴。
痛苦哀嚎响彻巷尾,青青有满腹委屈,却因疼痛一个字都无法再说出口。
我跪在地上是同样的哀痛。
这是我最喜欢的妹妹,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把她当眼珠子一样护在手里,如今却因为我饱受苦楚。
我是个罪人!
向含谣满目阴狠,冷冰冰看着青青痛到打滚,随即叫人把她送到医院去。
她从来不要任何人的命,而是要他们活着,清醒地感受来自她的折磨。
6
向含谣终于把我的家里人报复了个遍,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按照她的设想主动来找她,向她跪地求饶。
她叹气,倚靠进沙发里接过林声递来的草莓:
“我本来想,他要是愿意主动现身,我就稍微放过他一点,也放过他的家人。没想到,他不领我的情。”
林声笑笑:“没准儿是不敢呢?宁可抛弃家人也要保全自己,忘恩负义。”
不是的,我比谁都希望自己能现身。
我甘愿用自己的一切来换所有人健康,可我那个不堪一击的肉体早已经成灰,承载不住我的灵魂了。
林声的话仿佛勾动了向含谣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她脸色一沉,似是自言自语:
“是啊……他那个忘恩负义的人,根本不在意谁在他身边陪了多少年。”
向含谣最终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我身上,她找我找得声势浩大,有种掘地三尺的气势。
但我的死亡在当时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结果也很快得知。
办公室里,她的属下毕恭毕敬将找来的资料全部递上:
“老板,情报显示,他已死了九年了。”
“九年前,他肺癌晚期。”
“最后做的事,就是给她前女友捐了心脏。”
“我们要把她前女友抓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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