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乔在一周以后离了婚。
程序不算繁琐,房子和车都是林乔的婚前财产,婚后我们的财产分割也很明确。
我把林乔的工资卡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婚后家里所有的开销都一直是我在负担。
在民政局的屋檐下,林乔站在我面前,替我挡着被风吹进来的大雨,后背全湿了。
「思语,对不起……」他眼眸半垂,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孩童般惊恐的神色,「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原来直到这一刻,他才认定,我真的可以离开他。
换作以前,我也许会因得到这只言片语就欣喜若狂,会着急安慰他,甚至会滑稽地做点什么动作逗笑他。
但那天我只是用力捏了捏手里的伞,看着外面说:「雨太大了,回去吧。」
雨真的太大了,我们的脸上都淋了雨水。
我把跟林乔分开的事跟妈妈说了。
妈妈沉默了很久。后来说,男人,玩够了总会回家的。林乔一直把钱都放在你那里,你应该知足。
一通电话,我成了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我没有睡顾北辰。
我觉得,顾北辰不像林乔说得那般不堪。
他是个很有修养的男孩子。在我婚内,一直保持着克制,除了安慰我时的怀抱,从未主动对我有过肌肤之亲。
是发乎情止乎礼的隐忍。
在危险时,他还曾不顾一切地救过我。
那样好的男孩子,不应该成为我报复婚姻的工具。
我们一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也好,这样彻底断了联系。
我在很远的郊区租了房子,每天没日没夜地写文,仿佛在一个个别人的故事里,就能把自己的故事忘记。
有时,我会外出买点必要的东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眼睛,见到人会想躲起来。
我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洗澡、一遍一遍拖地、一遍一遍地唱同一首歌、一遍一遍地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泪流满面……
爱,痛,不甘。
舍,不舍。
交织在心里,快要把我撕裂。
有一天夜里,很黑很黑。
黑到四周很安静,
四周的黑在用力得吸吮我。
好像要把我吸入一个黑洞。
很闷。
我俯身在阳台,大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