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泠长叹一声,表情尽量做到真诚,“是亲生的,但我真没骗你。
想必你在阮露那里肯定听她提起过我,提起过我爸妈怎么对待我吧。”
阮露最喜欢用贬低别人的方式抬高自己,再看陈远航对她的态度,可以想象阮露肯定没少说她坏话。
“可是...你妈都答应我了呀。”陈远航不敢相信,紧盯着阮泠,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你有证据吗?等咱俩结了婚,你敢找旧账吗?
到时别人问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嘛娶我?你难道说是贪图我家的钱吗?那你会落个什么名声?谁敢跟你做生意?
你要是说为了阮露,那你的名声只会更臭,为钱娶了我,还惦记着小姨子。你是变态吗?”
几句话堵得陈远航找不到辩解的说词,“那...那我让你妈给我立个字据。”
阮泠像看傻子一样看陈远航,“你也说了,我爸为了生意逼阮露和富二代交往,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就算真的拿钱给你投资了,现在的你能扛住我爸在生意上的打压吗?阮露可没有第二个姐姐,让你再换一张字据!”
陈远航明显急躁了起来,“那怎么办?”
阮泠抿了一口咖啡,“当然是勇敢追爱啊!遇到点儿挫折就放弃,你能成什么大事?
露露一心想当明星,阮家的公司肯定是让露露的丈夫打理,就你这样的,我爸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你吗?
露露是小公主,需要人保护和宠爱,就这样你的,我妈能放心把露露嫁给你吗?
我家的狗都不放心!”
陈远航耷拉了肩膀,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显得很无助。
他坚信自己会爱阮露一辈子,也很有信心能管理好阮家的公司。可他现在只是个穷小子,除了诅咒发誓,拿不出任何实证。
阮泠半点儿不可怜他,继续打压他。
“我不怕再跟你说一句实话,我喜欢的男人类型,是能把我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那种。
结婚后,你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一定出轨。你也没脸骂我,现在还没结婚呢,你就已经精神出轨了。
相反,你还得帮我打掩护,因为我丢人,你更丢人。我是不在乎什么舆论的,搞不好还有人夸我活得潇洒呢。”
陈远航大受打击,“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婚以后,阮家人没资格再管着我,我当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活。”
原主在阮家就是个受气包,阮家人都对她不好,造成了她木讷的性格。
但越木讷、阮家人越觉得她上不得台面、越发看不起她。
陈远航紧锁着眉头,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越焦躁、脑子就越想不出应对之策。
阮泠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给出了解决办法。
“其实这事也不是无解的,我爸做生意的,最相信风水、命格这些。
你去请一位有名望的大师给你批命,说你能旺家、旺事业。
但你我命格相冲,如果结婚会连累全家,轻则家宅不安、重则破产丢命,我爸绝不会让你娶我。
露露还小,结婚不及于一时。你去找我妈,让我妈以合伙人的身份给你投资。
再让我妈给你介绍阮家的人脉关系,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可以有所成就。
到时,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爸妈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你和露露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阮泠站起身来,又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
离开后,阮泠没有回家,去了一家主营海鲜的高档私房菜馆,点了帝王蟹。
她很喜欢吃海鲜,可阮露不喜欢,所以家里的保姆连鱼都很少做。
吃完饭,又去商城买了不少衣服、鞋子、化妆品、日用品等等,最后还买了一个超大的行李箱。
阮泠只比阮露大两岁,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阮露不要了的。
其实以阮家的财力,完全不必这样,可王美芝就是用这种方式打压阮泠的自尊心。
好让阮泠明白,你看,这个家是我做主,我能掌控你的一切;你爸明知道我对你不好也不管你。
小时候的阮泠不明白,长大后的阮泠琢磨懂了,可她也已经被王美芝驯化得既顺从又能忍。
所以原剧情里,阮露勾引陈远航,给她各种添堵,而她却不敢反抗,只能做个‘贤妻’等陈远航主动回归家庭。
抛开道德层面,阮泠觉得,书中的女主真应该谢谢陈远航。
要不是陈远航说老大爷的遗产是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王美芝早就转到自己名下了。
后期迟迟没有离婚,也是陈远航不肯离,他舍不得一个很会赚钱,又能在事业上为他添砖加瓦的妻子。
拉着行李箱,阮泠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入住,进到客房后,把新衣服都交给服务人员送去清洗。
躺在浴缸里,阮泠放松了下来,舒舒服服地泡着澡。
这是原主活到22岁从不曾享受过的,阮家的别墅在一楼有两间保姆房,她住其中一间,没有独立卫生间,更没有浴缸。
穿着浴袍,阮泠对着镜子观察自己。
她其实不丑,五官很精致,鹅蛋脸上配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小巧挺翘的鼻子下面是一张红润饱满的樱桃小嘴。
只是微黄的肤色和干瘪的身材,破坏了美感。
再观面相,她却看不透了,似被一层薄纱遮住了。
其实这样也好,比起延续小说剧情,她更希望她的命运有多种可能。
又进到芥子空间里,首先看到的是三间竹屋,灵泉在竹屋前面,茶园在竹屋后面。
灵泉不过一米多宽,两边都看不到尽头,干净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着。
阮泠双手捧起泉水喝了几口,口感甘甜清冽。
三捧泉水下肚,她感觉身体被一股温和的暖流包裹着。
身体没有疼痛感,但皮肤的毛孔上肉眼可见地沁出了一层黑色的污垢。
星星点点的灵气像萤火虫一样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钻入她的身体里。
她心口处那块红色的胎记,穿透浴袍,射出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
同一时间
京市的某栋高档别墅里,还在书房看文件的墨九川猛地抬起了头,双眸微缩。
三千多年了,他的命定之人,终于出现了。
又看了看书桌上半人高的文件,想着等忙过这了一阵,就去找人。
安市的酒店客房里,阮泠正在使劲地搓洗身上的脏泥。
不经意间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蓦地瞪圆了眼睛,红色的胎记变成了一只火红色的九尾狐。
九条尾巴肆意张扬,身上的毛发纤毫毕现,眼神不仅没有柔媚,反而透着残忍和凶光,整体看上去,既高贵又暴戾。
阮泠使劲搓了搓胎记,皮肤搓得有点儿疼,不确定地小声嘟囔,“这难道也是杂货铺赠送的?”
她想不明白,却也没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