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互相伤害
何舒此时心情舒畅，打包了一杯咖啡。难得温柔地拍拍迷你熊：“走了。”
迷你熊抗议：“你答应带我逛街的！”
何舒嗤笑：“人的话你也信？”
“何舒！我不管我不管！你今天不带我逛街你就别想走！”
迷你熊跳下桌子扯着何舒的裤脚撒泼打滚。
真是，又努力又心酸又好笑。
路人纷纷看过来，看见一只哭闹的玩偶熊满脸惊异。
何舒揪起迷你熊晃了晃，煞为苦恼：“你这样子会吓着别人的。除非……”
十分钟后。
何舒牵着根宽一厘米长一米的尼龙绳，一端紧紧地在迷你熊的脖子打了个死结。
迷你熊拽拽尼龙绳：“我觉得十分耻辱。”
何舒弹弹迷你熊的脑壳，迷你熊站立不稳直接滚了圈。
“你就说逛不逛吧。”
女鬼生前是个体面人，死后……也就这样了。
何舒加快脚步，迷你熊一路小跑，恨得牙痒痒。
好在各式衣服和首饰琳琅满目，给它弱小的心灵极大安慰。
“何舒停下！”
“何舒，我要这件裙子。”
“拒绝，我没钱。”
“回头我还你！”
“切，我又花不了冥币。”
“何舒！！！！”
逛得差不多，何舒准备找个店吃完午餐回家。
门口温柔的礼仪小姐姐拦下何舒，露出标准化的抱歉笑容：“对不起小姐，本店不得携带宠物进店。”
何舒解释道：“它不是宠物，只是一个玩具。”
迷你熊顺势爬进何舒的包，露出一双绿豆小眼，摇头晃脑：“汪。”
何舒：……
礼仪小姐礼貌微笑。
拜某只鬼所赐。最后迎接何舒的是一楼露天长亭。
何舒把打包的食物摊在桌上。幸好初秋时节，不时还有微风巡过，还算惬意。
迷你熊嗅嗅桌上的食物，要求：“我也要吃。”
何舒瞟了它一眼：“你能吃？”
“你放到我面前拜一拜我就能吃。”
何舒嫌弃：“你还是饿着吧。”
何舒选的位置僻静，旁边有个半大池子，散落的锦鲤轻点着水面，荡开圈圈儿倦意的磷光。
另一边，道路纵横，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仍绿意盎然的花圃就是一道细细的割裂了的两处的线。
迷你熊背靠小亭的柱子，面前放了半块鸡排。迷你熊没有抓起来吃，鸡块凭空一口一口消失了。
秦染看着眼前，吃着鸡排感叹：“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那，还有那儿，都是山。”
何舒：“你死了多久？”
“记不清了，几百年吧。”
“为什么不离开？”
“哪有那么容易啊。”
“我可以帮你投胎。”
秦染笑了：“投胎就不能缠着你了，还是你比较好玩。”
何舒低头：“我不会给你缠一辈子的。”
迷你熊依然一脸欠揍，何舒默默看着它，伸手抓着它的脖子往阳光底下送。
迷你熊拼死挣扎还是逃不过魔爪，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头发“啪”一声起火了。
迷你熊嗷地惨叫，何舒也被吓到，甩手往桌上一丢。
迷你熊伸手想摸摸头发，奈何手过于粗短。它既生气又委屈，哀怨地瞪着何舒。
何舒心虚一笑，掩耳盗铃般伸手捻了捻迷你熊焦黑的头发。
何舒很快收到了郑女士的“慰问”短信。
郑莲：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知道你是精神病。
何舒：过敏性精神病，发作时间待定。
郑女士一个电话打进来。
“我的好乖女，得亏你现在全村人都关心我有个精神病女儿。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啊？”
何舒干笑：“不客气。”
郑莲长叹一口气，抽泣道：“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姐这样，你也这样。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能飞了就不用管我这个老母亲的死活了。”
何舒：……
她大概知道郑莲这通电话的意义了。
她打断郑莲：“妈，到底什么事？”
郑莲一秒收起眼泪：“还是我舒懂事。”
“前段时间你姐和我吵了一架。”
“她说她有男朋友了。”
“我不信，你去帮我探探什么情况。”
“妈——”何舒无奈：“姐没恋爱你担心，姐恋爱了你操心。姐是一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自由。”
“我这不是怕你姐被骗嘛。”
“那你去我不去。”
郑莲沉默一会，那边传来低泣声：“妈都这个岁数了早晚走在你们前面。你和你姐没个照应，妈怎么放心啊——”
何舒恼怒地吼道：“你就知道用这招！”
郑莲知道这事成了：“谁叫你就吃这套呢妈妈的乖宝。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个阵营的，记得及时汇报情况。”
刚挂电话，秦染眼巴巴凑上来：“去哪？带我！”
何舒面无表情：“去死。”
秦染：……
尽管郑莲女士再三建议何舒直接杀去她姐家，逮她个猝不及防，何舒全当她耳旁风。
打开与唐凝许久未聊天的页面，确定了下周末唐凝有空便约在唐凝家见面。
何舒到唐凝家打车一个小时。
出门前何舒再三检查身上包包都没见到什么奇怪的玩偶，确定秦染不在才安心出了门。
经过大榕树的时候，树下站了个身穿黑色卫衣，头戴鸭舌帽的人。
那人双手插兜，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脸。
何舒瞟了几眼，着急赶车也就没放在心上。
上车后何舒拿出手机给唐凝发信息。手机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怎么按也不亮。
何舒疑惑皱眉，手机屏幕中间突然闪过一张烈焰红唇：“hi~宝贝~”
何舒惊得当头撞在车顶，直接把手机丢出去。
司机也吓一跳，频频通过后视镜看何舒：“小姐，怎么了?”
何舒捂着脑袋嘶嘶倒吸凉气，讪笑道：“没，没事，手机中毒了。”
她把手机捡回来，恨恨捏在手上。
“手机”不自在地扭扭身体，委屈道：“刚刚还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现在就对人家那么凶。渣女！”
何舒：……
她真是撞了鬼才会在台手机上看到妩媚。
一股脑把手机塞回包里，何舒望向窗外努力平复
自己的心情：不能砸，不能砸，这是自己亲手机……
秦染从包里飘出，贴近何舒轻声哄道：“别生气了。我这不就出来了？头还疼不疼？”
何舒郁闷转头眼不见为净。
车内温度骤然下降，司机额头冷汗缓缓滴落。
他咽了咽唾沫，这气氛怎么感觉不大对？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何舒一下车，司机立马踩油门扬长而去。
何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