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言若黎赶在宵禁前匆匆回来,才进门,就被母亲哭着抱了个满怀。
“黎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求求王爷,让他救你父亲出来!”
言若黎挣脱母亲的双臂,惨笑道:“他恨不得我去死,又怎会救我父亲?”
言夫人眼泪一收,神色有两分狰狞,再无半分慈母模样。
“那你就代你父亲去死,让王爷救人!”
寒风吹入骨子里,言若黎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那时司成寒骤然入狱,她求神无门,恨不能与他同入诏狱受刑。
相国之子秦明游递了帖子,说能为司成寒翻案。
她迟疑着去了,没想到,却是被秦明游带着她,亲眼见到母亲与人私通!
为了保住母亲,也为了救回司成寒。
她与秦明游说好为母亲保密,随后,不顾闺誉,大张旗鼓与秦明游同去江南。
归京之后,司成寒果然平安无事。
只是,恨她入骨。
她以为两人此生再无可能,谁知司成寒母妃临终前召她入宫,逼着司成寒与她成婚。
甚至,在司成寒答应之前,母妃就已将信物送至尚书府。
让她无从反悔!
那时父母不顾先前之事,拿着信物找上门去让司成寒早日迎娶。
她嫁了他,成了王府中他最看不顺眼的“摆设”。
言若黎踉跄走出尚书府,靠在大门上取出药瓶,倒了两颗药丸囫囵吞下。
府门前,穿着碧色衣衫的俏丽女子亭亭玉立,她身后,是四名宫娥,以及数名皇家侍卫。
昭远郡主,镇国将军府中独女。
亦是司成寒如今真心倾慕之人。
“言小姐。”昭远公主笑意盈盈。
言若黎垂眸,“不知郡主,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昭远公主含笑道:“想来瞧瞧,这尚书府是怎么倒的。”
言若黎攥紧双手,转身欲走。
“站住!”昭远厉喝。
“你父亲徇私舞弊入狱,你还有什么脸面赖着王妃头衔不放?!”
言若黎神色冷淡,朝她轻笑。
“若是想要王妃头衔,你不该找我,去让司成寒写和离书便是。”
昭远眉尾狠狠一抽,旋即,笑得越发肆意。
“你以为成寒哥哥至今未曾下休书,是舍不得你不成?”
“在王府独守空房,受尽冷待,连下人都不将你放在眼中,随意欺辱的滋味,不好受吧?”
“今日言尚书入狱,便是成寒哥哥亲自递的奏折。”
“他回府前,还与我同去灯会,饮酒庆祝了一番。”
昭远哂笑着,眼底尽是轻蔑。
“你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不过是成寒哥哥要让你尝尽的苦果。”
言若黎喉头滚动,将舌尖咬出了血,满口都是猩甜味道。
昭远上前两步,掐住她的胳膊,凑在她耳边低语。
“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成寒哥哥说,连见你,都嫌脏了眼睛!”
“滚!”
言若黎忍无可忍,抽手要走。
却不曾想,昭远忽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一道人影如风般冲了过来,将昭远从地上抱起,护在怀中。
言若黎对上司成寒森冷无情的眼。
一颗心直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