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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瑜披散在耳边的长发都被剁断了!李良晟被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来不及冲上去,只暴怒地吼道:“住手!”刀还是剁了下去!李良晟的心瞬间提到了半空中!
主角:陈瑾宁李良晟 更新:2023-04-11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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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瑾宁李良晟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由网络作家“陈瑾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瑜披散在耳边的长发都被剁断了!李良晟被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来不及冲上去,只暴怒地吼道:“住手!”刀还是剁了下去!李良晟的心瞬间提到了半空中!
“我的眼睛……被那……贱人……戳瞎……”
“贱人说谁呢?”
李良晟听到这两个字,满腹的怒气似找到了发泄口,森冷地挤出这几个字。
“说的就是姓凌……”
歪嘴话没说完,李良晟猛地抽出挂在轮椅上的剑……
剑光一闪,歪嘴噗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王爷,他是范管家的侄子……”
邱昊求情的话根本来不及出口。
他就见歪嘴脖子和头分开了,断裂处,大量的血在涌出!兰苑。
厉嬷嬷和铃心给凌瑜擦洗着身上那些血迹和猪食。
厉嬷嬷看到凌瑜的惨样,心疼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王妃……你不是去救黑子吗?黑子都醒了!可你怎么弄成这样?”
凌瑜半梦半醒,她能听到厉嬷嬷的话,却无法回应。
她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娘,我给你呼呼!”
小猫眼泪汪汪,爬在床边盯着凌瑜。
李良晟没进屋,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白石低声道:“我已经给凌瑜配了外伤药,又开了药方,一会让铃萍熬了药喂她……她不会死的!”
李良晟点点头,带着路南走了。
小猫狠狠瞪着他的背影,小手紧握成拳。
娘就是被这大坏蛋打成这样的,他长大了一定要给娘报仇!
……
邱昊跪在了李良晟的院中。
这是邱文双教他的。
“哥,你当时就该杀了她,怎么让歪嘴去侮辱她呢?”
“王爷生气也是正常的,毕竟她名义上还是羿王妃!”
“这次,你真做错了!”
邱昊虽然后悔,却还是满不在乎地道:“王爷不会真生我的气的!”
邱文双冷笑。
“凌瑜救了黑子,她之前犯的错,王爷就不会再和她计较!”
“本来,我们都赢了这场棋,你却走了一步臭棋。功亏一篑!”
邱昊恶狠狠地道:“那就再找机会杀了她!”
邱文双心一动,凌瑜刚才抬回去时她看到了,离死也不远了!
想做点什么手脚还不容易吗?
“你去王爷院子里跪着,让王爷看到你的诚意!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邱昊不想失去李良晟的信任,就听邱文双的话,去院子里跪着。
李良晟回来,看到邱昊耷拉着头跪的直挺挺的,气果然消了大半。
他想了想,觉得也不全是邱昊的错,他是奉自己的命令去杖毙凌瑜的。
邱昊也没想到歪嘴会做出那种事!
“王爷,属下知道错了!属下不该让歪嘴去执行王爷的命令!属下愿意领三十军棍!”
邱昊“认罪”诚意十足。
李良晟看看他,怒气都没了。
这毕竟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哪能真为别人的错惩罚他呢!
“起来吧!明日去军营跑十圈,下次不可再犯!”
邱昊暗暗得意。
他说对了,李良晟不会为凌瑜那种女人惩罚自己的。
“是!”他答的响亮。
“黑子怎么样了?”李良晟进屋就问路南。
“义父,我好多了!”
黑子精神了许多,但还是脸色苍白。
“王妃呢?找回来了吗?黑子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下床?”
路南一直陪着黑子,对前院发生的事不是太清楚。
李良晟脸黑了黑,他刚刚的确太心急了。
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想打死凌瑜!
现在弄成这样,凌瑜还有精神给黑子看病吗?
李良晟冷着脸道,“让白石给黑子看看吧!”
白石刚才急着找凌瑜回来,没仔细检查黑子。
他上前给黑子把脉,黑子的脉搏虽然无力,却也算正常。
“没生命危险了!”白石诚实地道:“看来凌瑜真的会医术!”
李良晟目光深沉。
凌瑜披散在耳边的长发都被剁断了!
李良晟被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来不及冲上去,只暴怒地吼道:“住手!”
刀还是剁了下去!
李良晟的心瞬间提到了半空中!
他来晚了吗?
“啊……我的眼睛……”
下一刻,歪嘴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鲜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流,他疼得原地乱转。
凌瑜动也不动,眼睛无神地看着发白的天空。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远在天边……
李良晟愣愣地看着她。
凌瑜沾满了血迹的衣裙破破烂烂,胳膊长腿都暴露出来。
不知羞耻……这四个字,他都不敢想起!
凌瑜遭遇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李良晟造成的?
如果他肯相信她,再耐心等一会!
等黑子醒来了,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王爷……我真不知道……歪嘴会动这样的心思!”
邱昊也跟来了,讪讪地为自己辩解。
凌瑜没死前都是羿王妃!
自己把她扔给歪嘴羞辱,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这贱女人竟然真的救活了黑子!
李良晟一看黑子醒了,就赶紧派人来找回凌瑜。
邱昊本想拖延,等木已成舟再说。
没想到,厉嬷嬷不知道从哪知道这事,疯狂地跑去给李良晟磕头求救!
李良晟这才亲自赶来救人!
这女人真是命大啊!
邱昊后悔了,刚才就不该只想羞辱她,就该一刀砍死她!
李良晟正在气头上,压根没理邱昊!
虽然李良晟讨厌凌瑜,恨她算计自己,又误会她害死了黑子……
可就算为此鞭打她,他也没想过找人侮辱她!
她毕竟是他李良晟的王妃!
入了皇族族谱的萧家媳妇啊!
“王爷……我先找人把王妃抬回去吧!”
白石都不敢看凌瑜的惨样,他刚才看了一眼心就直抖。
先前,在黑子病房前,凌瑜一脸自信,狂言:“黑子只有我能救!”
现在,凌瑜躺在污水中,全身伤痕和臭味,奄奄一息!
“王妃……天啊……怎么会这样!”
厉嬷嬷没李良晟他们速度快,蹒跚着赶到。
看到凌瑜奄奄一息,厉嬷嬷老泪纵横地跪在凌瑜面前。
凌瑜身上似乎都没一个好地方,厉嬷嬷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下手,去抱她。
“我想回家……”
凌瑜眼神迷离。
只有她知道,她口中的家,是她现代的家。
干净温暖,自由自在!
凌瑜的声音很小很小,厉嬷嬷几乎听不清。
李良晟耳力过人,听到了。
他的心莫名抽搐了一下。
李良晟一直不待见凌瑜,她却从没提过回家的事。
她还傻乎乎地说些粗俗的话,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可现在……她却想回家。
“王爷?”
白石没得到他的答复,小心地询问:“允许王妃回兰苑吗?”
“送回去……还等什么!”
李良晟暴躁起来,吼了一声就转开了头。
白石赶紧把铃心和一个嬷嬷叫来,用块木板将凌瑜抬回兰苑。
“白先生……你给我看看眼睛……”
歪嘴被遗弃在一边,看到众人要走就冲过来叫道。
张妈妈一张脸肿得老高,嘴角和鼻子都有血丝渗出,她恨恨地瞪着陈瑾宁,“你不要得意,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倏然从陈瑾宁的怀抱里窜出,扑到了张妈妈的身上,朝她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救命啊……”张妈妈凄厉的叫声,震彻整个国公府。
管家和护卫闻声急急赶来,看到张妈妈被捆绑在圆柱上,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不禁吓了一跳。
再看三小姐一脸寒霜地站在廊前,眸光竟是浸了寒冰般的冷漠。
“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上前问道。
“请夫人,快请夫人!”张妈妈哭喊着,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名护卫急忙转身跑出去。
陈瑾宁抱起小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管家仔细看了看,震骇地道:“天啊,不是狗,是狼!”
纯黑色的狼,十分罕有,却异常凶狠。
这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养了一头狼!
陈瑾宁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前,眸光阴鸷地看着管家。
管家一时不敢动,倒是护卫想上前解开张妈妈,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人派来的人,张妈妈虽然嚣张,可到底是夫人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流云鞭从陈瑾宁的手中飞出,夹着疾疾风声卷向护卫的手臂,只听得清脆的鞭声响起,护卫灼痛般缩了回去,鞭尾扫过他的脸,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谁敢放她?”陈瑾宁眸色阴沉地厉喝。
管家上前道:“三小姐,张妈妈伤势很重,若不解下来救治,只怕会出人命,夫人一向仁慈……”
陈瑾宁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仁慈,我不仁慈,谁解下她来,谁就接替她捆在上头!”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是恫吓,只是心底暗暗生疑,这三小姐竟真的懂得武功?
之前还以为庄子的人吹嘘,毕竟她回来两年了,都不曾动过手,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
张妈妈痛苦地申吟着,看着管家,声音沙哑地道:“快,把早饭撤走!”
管家心头咯噔一声,猛地看向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些早饭。
“三小姐,让小人进去收拾一下吧。”他心头直骂张妈妈的愚蠢,竟然下毒?昨晚国公爷才骂了夫人一顿,你这不是找死吗?
“进去啊!”陈瑾宁甩了一下鞭子,冷笑一声,“管家想进去尽管进去。”
管家怕她的鞭子,讪笑了一声,“那,小人便不进去吧。”
他转身,冲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冲进去把饭菜倒掉。
陈瑾宁凉凉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何苦白白受这皮肉之苦?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沾了里头的东西,你们便是同党。”
管家淡淡一笑,“三小姐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国公府哪里有什么同党?都是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的。”
国公爷是不会把此事闹大的,再说,此事夫人也沾不了身,国公爷应该也去了衙门。
只要把饭菜都给清理干净,她一人之口,如何辩驳?
三名护卫听了管家的话,当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冲进去。
陈瑾宁手腕一动,鞭子如毒蛇般游离开去,缠住左边护卫的脖子,用力一甩,便与中间那人撞在了一起。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陈瑾宁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陈瑾宁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陈瑾宁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陈瑾宁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陈瑾宁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陈靖廷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赤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别打我娘……”
地上的小猫吐出一口血后,不甘心又向陈瑾宁爬来,还想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帮她挡鞭子。
陈瑾宁看着小猫唇角还流着血,心更是颤抖起来……
记忆里的陈瑾宁对小猫很少关心,导致小猫生下来很健康的孩子,却越养越瘦小……
“王爷……这?还打不打?”打手小心地问道。
“把那野种拖开,继续打!”
那高贵如同神祗的男人就算看到了小猫吐血,依然冷漠无情。
“小猫走,她平时对你都不好,你还管她死活做什么!”
一个老妈子跑上来,抱起小猫就下去了。
“别打我娘……放开我!”
小猫凄然地大叫着,不顾自己嘴里又流出鲜血,在老妈子的怀中拼命挣扎着。
老妈子死死抱住他,打手的鞭子就继续往陈瑾宁身上打来。
小猫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扎下来,就冲向轮椅上的男人,满是恨意地吼道。
“你敢打死我娘,我就咬死你!”
只是,小猫刚跑到羿王李良晟身边,还没有所动作,一个护卫冲上来,用力一脚就将小猫踢飞。
“不要啊……”
陈瑾宁嘶声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小猫像风筝一样飘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陈瑾宁心脏骤停,只觉得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么小的孩子,这一脚他怎么受得了?
陈瑾宁全身抽搐着疼了起来,她感同身受般,张口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心里全是愤怒和恨意……
就算以前的陈瑾宁作天作地逼着李良晟娶了自己,可她看遍脑海中的记忆,发现陈瑾宁深爱这王八李良晟,眼中就没其他男人!
这孩子只是早产啊!
现代八个月生下孩子的多的是,他们凭什么就因为孩子早产了两个月,就怀疑她红杏出墙?
小猫确确实实是李良晟的孩子啊!
“李良晟……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特码这样对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陈瑾宁又气又恼,破口大骂,那双浸染了血的眼睛,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对李良晟怒目而视……
这个渣男,不喜欢陈瑾宁就算了!
可小猫是他亲生的,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小猫啊!
李良晟接触到她的视线,微微一怔。
李良晟看向地上不知生死的小孩,心微微一颤……
“你八个月就生下这野种,帝都谁不知道!你还想赖给我们王爷?”护卫抢着说道。
走出院子里,瑾宁便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和长孙氏结结巴巴辩解的声音。
瑾宁扬唇冷笑,当年父亲被封为国公的时候,确实风光一时。
可自从母亲死后,他一蹶不振,不上战场只混个官职度日,国公府的威望早就剩下个空壳,陈国公确实有拉拢长孙嫣儿的父亲长孙拔的意思,可这心思只能他自己知道,任何人都说不得。
扔下长孙嫣儿怀了李良晟的孩子和说他拉拢长孙拔两个消息,便足够让永明阁今晚发生地震了。
而相信明天,梨花院的饭菜会继续供应。
果然,到了翌日一早,海棠笑嘻嘻地进来道:“小姐,早饭有了。”
张妈妈亲自下令让人把早饭端上来,遣走了人,便冷冷地道:“三小姐长本事了啊,还懂得跟国公爷告状了,不过三小姐不要忘记,国公爷事务繁忙,这内宅之事,总归是夫人管着的。”
方才她本想去找夫人告状被打之事,没想到却看到陈瑾宁先一步去找国公爷告状,气得她牙痒痒的。
好,你要吃饭,尽管吃,吃死你。
陈瑾宁刚拿起筷子,听得此言,便放下朝张妈妈招手,“你过来。”
张妈妈警惕地看着她,尖声问道:“三小姐莫非又想打我不成?”
“我不打你,”陈瑾宁夹了几块肉在另外一只碗里,“你端出去给小黑吃,回头我再跟你说说,嫣儿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张妈妈见她态度软了下来,便以为她怕了,拿了碗道:“三小姐这样做就对了,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商量着办,若不能让表小姐做正室,那就做个平妻。”
“言之有理!”陈瑾宁微笑道。
张妈妈满意地点头,转身出去。
陈瑾宁马上对海棠道:“把门关上!”
海棠连忙就跑过去关上门,笑着道:“三小姐好机警,不然这顿饭没办法好好吃了。”
陈瑾宁其实没有胃口,对海棠道:“你吃吧,我不饿。”
海棠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吞咽了一下口水,“不了,奴婢回头有吃的。”
“你昨晚没吃饭,快吃!”陈瑾宁站起来,便听得张妈妈在外头咚咚咚地敲门,气急败坏地道:“三小姐,你开门!”
陈瑾宁压根不管她,只命海棠吃饭,等海棠吃完,才把门打开。
张妈妈怒道:“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瑾宁往椅子上一坐,“怎地?我这个做小姐的想关门吃顿早饭,你这个做奴才的还不准?”
张妈妈悻悻地看陈瑾宁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扬起了阴毒的笑容。
陈瑾宁从她的眼光中窥探出什么来,慢慢地把眸光移到饭菜上。
“哎呀!”
海棠忽然就捂住了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脸色瞬间惨白。
“海棠,你怎么了?”陈瑾宁伸手扶着海棠,却见她疼得几乎都站不起来。
“不知道,”海棠一张小脸蛋全堆在一起了,眼珠子突出,抓住瑾宁的手,几乎要哭出来了,“小姐,奴婢的肚子……很痛。”
门外,传来了小黑忽然咆哮的吠声,陈瑾宁放开海棠走出去看,却见小黑在地上打着滚,很是痛苦的模样。
她回头看着桌面上的饭菜,想起张妈妈方才的眸光,忽然明白,下毒了!
前生没有这一幕,那当然,前生的她,对长孙氏和张妈妈言听计从,要教训她,哪里需要下毒?
张妈妈见瑾宁盯着她,冷哼道:“三小姐看着我做什么?她莫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吧?”
“饭菜里下了什么毒?”陈瑾宁厉声问道。
张妈妈大声道:“三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话,下毒谋害主子,可是死罪,你别冤枉我,老奴在府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陈瑾宁盯着她,眼神凶狠,却是倏然一笑,“好一句忠心耿耿,本小姐重重有赏。”
她一手抓住张妈妈的发髻,用力拽了过来,一巴掌就劈打过去再把她压在了饭桌前,狞笑一声,“这还有吃剩的饭菜,本小姐赏给你吃。”
张妈妈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来人啊,三小姐要杀人了。”
门口的洒扫丫头红岩听得张妈妈的喊声,急忙冲了进来。
陈瑾宁掐住她的后脖子,转身厉声对红岩道:“去请大夫!”
红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得陈瑾宁怒吼,下意识地想出去告知夫人。
陈瑾宁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她们身后传来,“别想着去禀报夫人,如果半个时辰大夫不来,张妈妈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瑾宁说完,拿起一个盘子就砸在了张妈妈的头上,张妈妈闷吭一声,软了下去。
红岩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应声出去。
陈瑾宁心底恨极,她在这个国公府,好歹还是嫡出的小姐,一个奴才也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好,真当她好欺负的,今日若震慑一下这些人,以后这种事情还会陆续有来。
她揪住张妈妈的头发拖出去,捆绑在廊前的圆柱上,张妈妈大怒道:“三小姐,我是夫人派过来,你敢这样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陈瑾宁眸色一冷,弯身脱下一只绣花鞋,抡起来朝张妈妈的脸就左右开弓,连续劈打了十几下,直打得张妈妈喊声低沉了下去,她才略解恨。
“回头再收拾你!”她把绣花鞋扔在张妈妈的脸上,转身回去看海棠。
海棠已经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小姐……奴婢要死了,奴婢……不能伺候您……了。”
“别说话,没事的,她们不敢弄死我,不过是要给我点教训。”陈瑾宁点了她的穴位,先帮她止痛,“回头大夫来,给你开药吃了就好。”
她扶着海棠起来,海棠拉住她的手,痛苦地道:“小姐……别去告状,一而再,再而三,国公爷……会厌烦。”
陈瑾宁眸色一暖,这丫头……
“别说话!”
安置好海棠,她出去抱起小黑,小黑已经没事,前生便知道小黑身体可抗毒,中毒后片刻便能解,只是小黑前生死在了江宁侯老夫人的手中。
“看着她,认着她,是她害的你!”陈瑾宁抱着小黑走到张妈妈的面前,冷冷地道。
张妈妈一张脸肿得老高,嘴角和鼻子都有血丝渗出,她恨恨地瞪着陈瑾宁,“你不要得意,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倏然从陈瑾宁的怀抱里窜出,扑到了张妈妈的身上,朝她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救命啊……”张妈妈凄厉的叫声,震彻整个国公府。
管家和护卫闻声急急赶来,看到张妈妈被捆绑在圆柱上,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不禁吓了一跳。
再看三小姐一脸寒霜地站在廊前,眸光竟是浸了寒冰般的冷漠。
“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上前问道。
“请夫人,快请夫人!”张妈妈哭喊着,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名护卫急忙转身跑出去。
陈瑾宁抱起小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管家仔细看了看,震骇地道:“天啊,不是狗,是狼!”
纯黑色的狼,十分罕有,却异常凶狠。
这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养了一头狼!
陈瑾宁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前,眸光阴鸷地看着管家。
管家一时不敢动,倒是护卫想上前解开张妈妈,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人派来的人,张妈妈虽然嚣张,可到底是夫人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流云鞭从陈瑾宁的手中飞出,夹着疾疾风声卷向护卫的手臂,只听得清脆的鞭声响起,护卫灼痛般缩了回去,鞭尾扫过他的脸,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谁敢放她?”陈瑾宁眸色阴沉地厉喝。
管家上前道:“三小姐,张妈妈伤势很重,若不解下来救治,只怕会出人命,夫人一向仁慈……”
陈瑾宁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仁慈,我不仁慈,谁解下她来,谁就接替她捆在上头!”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是恫吓,只是心底暗暗生疑,这三小姐竟真的懂得武功?
之前还以为庄子的人吹嘘,毕竟她回来两年了,都不曾动过手,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
张妈妈痛苦地申吟着,看着管家,声音沙哑地道:“快,把早饭撤走!”
管家心头咯噔一声,猛地看向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些早饭。
“三小姐,让小人进去收拾一下吧。”他心头直骂张妈妈的愚蠢,竟然下毒?昨晚国公爷才骂了夫人一顿,你这不是找死吗?
“进去啊!”陈瑾宁甩了一下鞭子,冷笑一声,“管家想进去尽管进去。”
管家怕她的鞭子,讪笑了一声,“那,小人便不进去吧。”
他转身,冲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冲进去把饭菜倒掉。
陈瑾宁凉凉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何苦白白受这皮肉之苦?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沾了里头的东西,你们便是同党。”
管家淡淡一笑,“三小姐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国公府哪里有什么同党?都是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的。”
国公爷是不会把此事闹大的,再说,此事夫人也沾不了身,国公爷应该也去了衙门。
只要把饭菜都给清理干净,她一人之口,如何辩驳?
三名护卫听了管家的话,当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冲进去。
陈瑾宁手腕一动,鞭子如毒蛇般游离开去,缠住左边护卫的脖子,用力一甩,便与中间那人撞在了一起。
右边的护卫趁机便往里冲,却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扑过去,咬住护卫的后脖子。
便听得护卫发出一声惨叫,管家看过去,不禁心惊胆战,那后脖子竟被咬下了一口血淋淋的肉。
黑狼虎视眈眈,嘴里发出呜呜的气声,护卫挪着腿往后退,小黑逼近,目露凶光。
“我劝你不要动,乖乖地在这里等大夫来!”陈瑾宁头也不回地道。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的眸子有几分嗜血,廊前风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墙上有光影迷离,高大的槐树叶子投影在她的脸上,有斑驳的狰狞。
此举,震骇了所有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氏急匆匆地率着一群婆子侍女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张妈妈如获救星,哭喊道:“夫人救命啊,三小姐要杀了奴婢!”
长孙氏看到张妈妈这惨状,再看几名护卫都跌倒在地上,不由得脸色一沉,厉声道:“瑾宁,你疯了吗?”
陈瑾宁慢慢地抬起头,邪冷一笑,“夫人来了!”
长孙氏看到她脸上那神情就觉得心底发寒,自从得知嫣儿怀孕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
“这怎么回事啊?”她走过去,看着张妈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鼻子都没了,血流了一地,她却还没昏过去。
“夫人小心啊,可别走得太近,小黑可不认人啊。”陈瑾宁冷笑一声道。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长孙氏怒道。
陈瑾宁道:“她受夫人指使,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长孙氏猛地抬头,“下毒?我什么时候让她下毒了?”
“不是夫人吗?可她就是这样说的。”陈瑾宁冷道。
张妈妈骇然地道:“你胡说,我从没说过是夫人指使的。”
陈瑾宁笑了,笑得眸色如冰,“那你是承认在我饭菜里下毒了?”
“那不是毒……那只是断肠草汁,只会肚子痛,不会死人。”张妈妈辩解道。
陈瑾宁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已经残躯不全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不要……”
这个要字还没说完,陈瑾宁已经迅速拔下张妈妈头上的簪子,塞进她的嘴巴里一顿搅动,便只见鲜血不断从她嘴里喷出。
簪子被丢弃在地上,张妈妈嚎了几声便昏过去了。
此举十分残酷,震慑了在场的人包括长孙氏。
长孙氏冷冷地看着她,“瑾宁,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说张妈妈下毒就捆了她受刑,国公府没有这样残毒的人。”
陈瑾宁坐回椅子上,却再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流云鞭。
长孙氏身后的令婆子见她这般嚣张,又仗着人多,便站出来指着陈瑾宁怒道:“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夫人的面也敢行凶?”
陈瑾宁倏然盯着她,眸子如淬了毒般渗着寒光,吓得令婆子急忙躲回长孙氏的身后。
陈瑾宁笑了,笑得桀骜不驯,拿眼睛看着长孙氏,“夫人身边就没几个得力的人吗?”
张妈妈一张脸肿得老高,嘴角和鼻子都有血丝渗出,她恨恨地瞪着陈瑾宁,“你不要得意,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倏然从陈瑾宁的怀抱里窜出,扑到了张妈妈的身上,朝她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救命啊……”张妈妈凄厉的叫声,震彻整个国公府。
管家和护卫闻声急急赶来,看到张妈妈被捆绑在圆柱上,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不禁吓了一跳。
再看三小姐一脸寒霜地站在廊前,眸光竟是浸了寒冰般的冷漠。
“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上前问道。
“请夫人,快请夫人!”张妈妈哭喊着,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名护卫急忙转身跑出去。
陈瑾宁抱起小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管家仔细看了看,震骇地道:“天啊,不是狗,是狼!”
纯黑色的狼,十分罕有,却异常凶狠。
这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养了一头狼!
陈瑾宁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前,眸光阴鸷地看着管家。
管家一时不敢动,倒是护卫想上前解开张妈妈,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人派来的人,张妈妈虽然嚣张,可到底是夫人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流云鞭从陈瑾宁的手中飞出,夹着疾疾风声卷向护卫的手臂,只听得清脆的鞭声响起,护卫灼痛般缩了回去,鞭尾扫过他的脸,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谁敢放她?”陈瑾宁眸色阴沉地厉喝。
管家上前道:“三小姐,张妈妈伤势很重,若不解下来救治,只怕会出人命,夫人一向仁慈……”
陈瑾宁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仁慈,我不仁慈,谁解下她来,谁就接替她捆在上头!”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是恫吓,只是心底暗暗生疑,这三小姐竟真的懂得武功?
之前还以为庄子的人吹嘘,毕竟她回来两年了,都不曾动过手,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
张妈妈痛苦地申吟着,看着管家,声音沙哑地道:“快,把早饭撤走!”
管家心头咯噔一声,猛地看向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些早饭。
“三小姐,让小人进去收拾一下吧。”他心头直骂张妈妈的愚蠢,竟然下毒?昨晚国公爷才骂了夫人一顿,你这不是找死吗?
“进去啊!”陈瑾宁甩了一下鞭子,冷笑一声,“管家想进去尽管进去。”
管家怕她的鞭子,讪笑了一声,“那,小人便不进去吧。”
他转身,冲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冲进去把饭菜倒掉。
陈瑾宁凉凉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何苦白白受这皮肉之苦?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沾了里头的东西,你们便是同党。”
管家淡淡一笑,“三小姐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国公府哪里有什么同党?都是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的。”
国公爷是不会把此事闹大的,再说,此事夫人也沾不了身,国公爷应该也去了衙门。
只要把饭菜都给清理干净,她一人之口,如何辩驳?
三名护卫听了管家的话,当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冲进去。
陈瑾宁手腕一动,鞭子如毒蛇般游离开去,缠住左边护卫的脖子,用力一甩,便与中间那人撞在了一起。
右边的护卫趁机便往里冲,却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扑过去,咬住护卫的后脖子。
便听得护卫发出一声惨叫,管家看过去,不禁心惊胆战,那后脖子竟被咬下了一口血淋淋的肉。
黑狼虎视眈眈,嘴里发出呜呜的气声,护卫挪着腿往后退,小黑逼近,目露凶光。
“我劝你不要动,乖乖地在这里等大夫来!”陈瑾宁头也不回地道。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的眸子有几分嗜血,廊前风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墙上有光影迷离,高大的槐树叶子投影在她的脸上,有斑驳的狰狞。
此举,震骇了所有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氏急匆匆地率着一群婆子侍女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张妈妈如获救星,哭喊道:“夫人救命啊,三小姐要杀了奴婢!”
长孙氏看到张妈妈这惨状,再看几名护卫都跌倒在地上,不由得脸色一沉,厉声道:“瑾宁,你疯了吗?”
陈瑾宁慢慢地抬起头,邪冷一笑,“夫人来了!”
长孙氏看到她脸上那神情就觉得心底发寒,自从得知嫣儿怀孕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
“这怎么回事啊?”她走过去,看着张妈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鼻子都没了,血流了一地,她却还没昏过去。
“夫人小心啊,可别走得太近,小黑可不认人啊。”陈瑾宁冷笑一声道。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长孙氏怒道。
陈瑾宁道:“她受夫人指使,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长孙氏猛地抬头,“下毒?我什么时候让她下毒了?”
“不是夫人吗?可她就是这样说的。”陈瑾宁冷道。
张妈妈骇然地道:“你胡说,我从没说过是夫人指使的。”
陈瑾宁笑了,笑得眸色如冰,“那你是承认在我饭菜里下毒了?”
“那不是毒……那只是断肠草汁,只会肚子痛,不会死人。”张妈妈辩解道。
陈瑾宁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已经残躯不全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不要……”
这个要字还没说完,陈瑾宁已经迅速拔下张妈妈头上的簪子,塞进她的嘴巴里一顿搅动,便只见鲜血不断从她嘴里喷出。
簪子被丢弃在地上,张妈妈嚎了几声便昏过去了。
此举十分残酷,震慑了在场的人包括长孙氏。
长孙氏冷冷地看着她,“瑾宁,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说张妈妈下毒就捆了她受刑,国公府没有这样残毒的人。”
陈瑾宁坐回椅子上,却再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流云鞭。
长孙氏身后的令婆子见她这般嚣张,又仗着人多,便站出来指着陈瑾宁怒道:“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夫人的面也敢行凶?”
陈瑾宁倏然盯着她,眸子如淬了毒般渗着寒光,吓得令婆子急忙躲回长孙氏的身后。
陈瑾宁笑了,笑得桀骜不驯,拿眼睛看着长孙氏,“夫人身边就没几个得力的人吗?”
陈国公今天到了督查衙门,南监的副指挥使陈靖廷便来取福州案的口供,说是要递呈御前。
但是陈国公却把这份口供留在府里了,昨晚取了回家,想看看口供可有疏漏之处,今日到衙门就忘记带了。
陈靖廷急着入宫,两人便一同回府取。
刚进府门,便听得后院传来打斗的声音,而正厅里,却空无一人。
国公爷脸色微变,与陈靖廷对望了一眼,两人飞快往后院而去。
刚进入梨花院,便见长孙拔一掌打在了陈瑾宁的身上,陈瑾宁整个飞起,如败絮般落下。
陈靖廷想也不想,飞身而起,接住那坠落的身子。
陈瑾宁一口鲜血吐出,兀自站定了身子,看着陈靖廷。
前生她曾败在一人的手下,此人就是武靖将军陈靖廷。
陈靖廷是江宁侯的养子,李良晟的哥哥,生父是神鹰将军陈子忠,陈子忠战死沙场之后,陈靖廷被江宁侯收养,一直没让他改姓。
陈靖廷十三岁随养父出征,阵前杀敌丝毫不怯,第一次出征,便诛杀了敌军三十余人,被当时的摄政王夸奖有乃父之风,十六岁那年,被封为武靖将军。
朝廷一向重视武将,江宁侯更是有心培养他,在他二十一岁那年,被封为兵马大元帅,出征迎战鲜卑,大胜而归,被封为武靖侯。
然而,这位武靖侯却是英年早逝。
在他封侯爵的第二年,死于梁东一役,是为救她而被敌军射杀的,而讽刺的是,当时她是为了救李良晟而陷入险境的。
李良晟一直不喜欢这个便宜大哥,她后来拜祭武靖将军的时候,还被他冷嘲热讽,甚至踢翻了香炉。
陈靖廷是个顶天立地的武将,很多人都认同,唯独李良晟不承认。
前生,为陈靖廷的死,她难过愧疚了许久。
如今见他一身玄黑素锦衣裳,束冠而立,俊美面容沉肃威严,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陈瑾宁眸子沉了沉,方才她并未败给长孙拔,只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才会故意露了破绽让长孙拔伤了自己。
长孙氏看到陈国公,扑过去大哭,“国公爷救命啊,瑾宁杀人。”
长孙拔面容微变,收了剑拱手,“守业!”
陈国公的字叫守业,他们一直这样相称。
陈国公微微点头,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虚扶住了长孙氏,看着护卫慢慢地爬起来,再看廊前张妈妈的尸体。
他眸光最后钉在了陈瑾宁的脸上,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你杀了人?”
陈瑾宁发鬓凌乱,脸色苍白,慢慢地走出来,直言不讳,“是”
她一步步走到国公爷的面前,长孙拔那一掌,伤了她的心脉,疼得入心入肺,她全凭一口气稳住。
她拖着流云鞭,地上有一道长长的鞭痕,她站在陈国公的面前,脸上浮起一朵苍白绝望的笑容,讽刺又悲哀,“不待见我,便让我回青州吧,何必在饭菜里下毒害我?我娘用命生下了我,是让我好好地活着,不是给你们摧残折磨的。”
陈国公面容震惊,眸子有惊痛之色,整个人如惊雷劈过一般,一动不动。
她眼前一阵昏暗沉黑,眩晕袭击而上,身子一软,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腰间被一道强壮的手臂一抱,淡淡的沉香味道钻入鼻中,她认识的人中,只有陈靖廷,爱用沉香。
她昏了过去。
陈靖廷抱着她,俊颜微寒地女子,未免失了身份。”
长孙拔冷笑一声,“也得看她做了什么,再说,这是家事,和武靖将军甚至南监都没有关系。”
他看着陈国公,脸色已经恢复了如常,毫不客气地道:“守业,今日冒昧替你管教了瑾宁,你不会见怪吧?”
陈国公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瑾宁的脸。
长孙嫣儿见陈国公不说话,便站出来义愤填膺地道:“姑丈,瑾宁竟然动手杀人,还要杀姑姑,父亲是为了救姑姑才伤了她的,姑父若不信,问问府中的这些奴才便知道。”
陈国公眸色如刀子般冷冽,刮过长孙氏的脸,仿佛是沉了一口气,维持着礼貌对长孙拔道:“有劳大舅兄了,只是,国公府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请!”
长孙拔脸色骤然一变,这两年,陈守业明里暗里讨好拉拢他,他心里明白,便是自己再过分,他也从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不要说直接下逐客令。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是气极,憨厚的脸上竟凝了几分狰狞之色,“看看你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犯下杀人之罪,此事若传了出去,你名声不保,看在两家还是亲戚的份上,你最好亲自绑了她去衙门。”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长孙嫣儿怔了一下,也连忙追着父亲而去。
长孙氏迟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道:“国公爷,哥哥和嫣儿是来探望我的,刚好遇到……”
“把张妈妈的尸体拖出去,你再来禀报我发生了什么事。”陈国公眸色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长孙氏咬了咬牙,“是!”
瑾宁被送回了房中,昏昏沉沉地梦里,她仿佛把前生又经历了一次,她死于李良晟的手中,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丢入火焰中,那小小的身子,瞬间被火焰吞噬。
她哭得撕心裂肺!
“小姐,小姐……”
有声音穿越火光而来,在耳中尤其的清晰。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雾。
她伸手擦了一下,满脸的泪水。
“小姐,您好点了吗?”海棠俯下轻声问道。
陈瑾宁哑声道:“没事。”
她想撑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无力地躺下,长孙拔那一掌,伤了心脉肺腑了。
“您做噩梦了吗?哭得很伤心呢。”海棠怜惜地问道。
噩梦?陈瑾宁全身如被碾压过一般,连心尖都是发痛的,“是的,噩梦。”
“国公爷就在外头,奴婢出去禀报一声说您醒来了。”海棠为她压好被角便出去了。
陈瑾宁闭上眼睛,脑子里依旧纷乱陈杂,心绪如潮。
脚步声响起,瑾宁猛地睁开眼睛。
“好些了吗?”陈国公轻声问道。
陈瑾宁看着他,灯光跳跃下,他的面容有几分隐晦的懊恼。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陈瑾宁从不知道父母之爱是什么。
在庄子里的时候,听奶娘说,父亲和母亲年少夫妻,十分恩爱,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父亲很开心。
他们成亲十年,母亲都没怀上,迫于老夫人的压力,娶了一位贵妾为陈家开枝散叶。
她出生之前,长孙氏已经生下一子一女,或者说,本来是有两个女儿,因为第二胎是双胞胎,夭折了女儿。
“小猫别怕!”
陈瑾宁看小猫茫然地看着自己,收了几分戾气。
她对小猫温柔一笑:“我们做个游戏,你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游戏结束再放开!”
“好,我听娘的!”
以前的陈瑾宁从没对小猫这样温柔的笑过,小猫乖乖地闭上眼睛,用小手捂住了耳朵。
真听话!
陈瑾宁赞赏地点头。
她转过脸时,那道丑陋的疤在寒霜密布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我说放下他,你听到了吗?”
陈瑾宁伸手,指向抱着小猫的嬷嬷,语气冰冷,宛如阴间勾魂使者!
“行啊,你想我们放过小猫,就跪下给我们磕三个,不……三十个响头!我们就放过他!”
铃萍已经爬了起来,退后几步。
她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脸颊,自认为抓住了小猫,就能让陈瑾宁妥协。
“给你磕头?你受得起吗?”
陈瑾宁直起身,刚才误伤了铃萍的脸,她还有些内疚!
此刻,内疚瞬间烟消云散!
这刁奴灌自己砒霜,就罪不可赦!
现在,这刁奴又起了想摔死小猫的恶毒心!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啊!
“不磕?那就摔死他!”
铃萍报仇心切。
她没发现此刻的陈瑾宁,已经不是以前会被她哄骗的陈瑾宁,恶狠狠地威胁着。
“我数十下,放下他,否则后果自负!”
陈瑾宁懒得再和她们废口舌,以免拉低自己的智商。
她竖起手指开始数:“一……二……”
“看看这蠢货,小猫在我们手上,她还敢命令我们,真是没救了!”
铃萍不以为然地笑起来。
“文双姐还说她变了,让我们小心,我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蠢啊!”
被陈瑾宁吓得打冷颤的嬷嬷是个人精,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突然想起,来兰苑前,她和老姐妹闲聊。
老姐妹说歪嘴想侮辱陈瑾宁。
结果……
“她用树枝戳瞎了歪嘴的眼睛,你没看到啊,就一根小树枝,她硬生生插进了歪嘴的眼睛里……”
那画面太恐怖,嬷嬷不敢想下去。
敢戳人眼睛的羿王妃,是个狠角色啊!
这种人轻易还是别招惹!
嬷嬷不动声色地慢慢后退到门边。
而挟持着小猫的嬷嬷没她精明,对前院的事还不知情。
她也和铃萍一样,以为自己有小猫这个人质在手,她想怎么羞辱陈瑾宁,就能怎么羞辱。
她看好戏地看着陈瑾宁数数,和铃萍一起笑话陈瑾宁。
“九……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
陈瑾宁从牙缝中吐出最后一个数字“十”,就猛地动了!
她的身体太虚弱,撑不住多久,只能速战速决。
狠,准,快……
她以在部队受训的速度冲上前,手中的手术刀一挥……
只见白光一闪……
抱着小猫的嬷嬷,只感觉手腕剧痛。
嬷嬷的手一松,小猫就从她怀中掉了下来。
陈瑾宁眼疾手快接住了小猫,抱着小猫蹲下来,再次出手。
铃萍只觉得自己脚踝一凉,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啊……啊……”
她看到自己的脚流出鲜血,才感觉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啊……”先前挟持小猫的嬷嬷捧着手。
她的手腕处也在涌出鲜血,她疼的跟着铃萍狂叫起来。厉嬷嬷额上的血都磕了出来,血淋淋的,顺着额头就淌了下来!
让小猫又心疼又害怕!
陈瑾宁也看红了眼,心疼地厉声叫道:“厉嬷嬷,起来,别求他!”
“我今天倒要看看,李良晟他怎么挑断我的手脚筋!”
厉嬷嬷急了,怕李良晟生气,继续磕头哀求。
“小猫,别怕,去把嬷嬷搀起来!”
陈瑾宁推了推小猫。
小猫眼看邱昊越来越近,他猛地跑到前面,站在陈瑾宁前面。
他试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保护陈瑾宁!
他嚷嚷道:“反正娘都要死了,小猫就和嬷嬷一起陪娘死!”
陈瑾宁寒了的心瞬间就被小猫的举动暖过来了!
以前的陈瑾宁怎么忍心忽视这令人心疼的孩子啊!
与其用一腔真心去对李良晟好,倒不如把这份爱拿来对小猫。
有个这么体贴孝顺的孩子,陈瑾宁本该是世上最幸福的母亲!
而不是为情所困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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