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约一到,我便策马赶去了南朝。
母妃说,容禛如今是北朝的太师。
我去找他,他会告诉我栀儿在哪里。
我不想深究容禛是如何去了北朝,只想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那时正撞上容禛娶妻,那侍从邀我入席吃酒。
我当时还很为他开心,终于有了一个深爱的姑娘。
可当我坐在宾客席上,看到那新娘被风轻轻掀起的,露出的半边脸。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静止了。
白皙的皮肤上扑着细细的粉,唇瓣嫣红,被红色的喜服衬得如同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
那是我的栀儿。
是我的妻。
她离我那么远,宾客席上到处是敬酒谈话的嘈杂声。
我怎么喊她都听不见。
我的部下赶来将我强行拖走,然后,在一间屋子里,我看到了还穿着新郎官服推门进来的容禛。
我眼睛猩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她可是你皇嫂!」
可容禛却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我,类似怜悯。
「皇兄。」
「那个皇嫂已经死了。」
「你们的孩子死在一碗堕胎药上,而你的妻子活生生躺在棺材里被葬在了地下。」
「……」
「你说什么。」
我骤然松开手,震惊,又疑惑。
「皇兄,我本来已经打算放手了,只要她过得好,我不论在哪里都安心。」
「可我发现,你护不住她。」
「她留在你的身边,只会一再地受到伤害。」
我浑身好像失去了力气。
「你说的堕胎药,和……棺材,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扯了一下唇。
「你走后,殷贵妃赐了一碗堕胎药,然后在你大婚当天,给栀儿配了冥婚。」
我唇边泛起苦涩,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胸口闷闷地痛,撕裂一般。
不断滴着血。
半晌,我缓缓站直了身子。
抬起眼睛,「她在这里……过得好么。」
容禛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我在太师府旁边买下了一个宅子。
经常能看到她同容禛出门,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挽住他的手。
……而且,我还看到过乳娘抱着一个小女娃,长着玉雪可爱的小脸,看起来白嫩嫩的,和她当初入府时,很是相像。
可细细看她的眉眼,却和我又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几乎是又哭又笑,笑的是,栀儿还愿意生下我的孩子,哭的是,我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叫我一句爹。
栀儿一定恨透了我,我又怎么忍心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刻着提醒她痛苦的过去呢。